急诊室内灯光明亮,阮冬宁的眼镜片上,略过一道冰冷的锐光。
他看了眼清隽漠然的温笠归,再看了眼小脑袋都快垂到地板上的侄女,冷声问道:“什么情况?”
阮沁溪明白阮冬宁话里有话,他问的是自己和温笠归现在是什么情况。
阮冬宁从一开始就反对阮沁溪和温笠归交往,现在阮沁溪还带着温笠归跑他眼前蹦跶。
仿佛在问,舅舅,舅舅,你看我能吗?
阮冬宁表示,你可太能了。
阮沁溪不敢吭声,只能继续心虚地看着地板,希望能盯出个防空洞,让自己躲一下。
阮沁溪忙着扣防空洞,于是多功能的助理保镖司机小肌肌帮忙回答:“她说她手骨折了,医生你看要不要拍个手部x光片?”
阮冬宁用镜片后那双带着嘲讽冷意的眼扫视了下阮沁溪完好无损的手腕,悠然道:“手部的x光片倒不用拍,我建议脑ct倒可以做一做。”
闻言,小肌肌看着阮冬宁的眼神里充满了尊敬。
果然是神医啊,一眼就看出她脑子有问题了。
阮沁溪自然也听出来了,她委屈,但她不能说。
呜呜呜,舅舅果然是亲生的。
阮冬宁眼尾微挑,看向旁边的温笠归,意有所指地问道:“你是患者什么人?”
温笠归掀起淡薄眼睑:“正常情况下,医生需要问这些问题吗?”
阮冬宁微勾唇,似笑非笑:“正常情况下,需要回避这些问题吗?”
眼见着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阮沁溪很想冲出来,告诉他们别打了。
好歹你们也在网上卿卿我我地聊了一年,这要是放在旧社会,早就三年抱俩了好吗?何必要搞这么僵呢?
阮冬宁并没有要和温笠归去练舞室打架的意愿,于是收回目光,盯着阮沁溪:“没什么大问题,开点活血化瘀的药就行。其余闲杂人等可以走了,这位患者拿了药请过来,我需要好好跟你‘解释’下注意事项。”
意思就是让阮沁溪赶紧送走温笠归,然后滚过来跟他谈话。
阮沁溪当场吓得要哭了出来,很好,她手没有骨折,估计脚要被舅舅打骨折了。
阮沁溪跟着温笠归来到医院门口,一路上垂头丧气,可怜兮兮,把好好一个送别做出了送殡的气氛。
温笠归刚在投资峰会上做了一番演讲,接着帮温乔茵收拾了尤世龙,之后又一路送阮沁溪来医院,还没歇息下,此时感觉到口渴,便从自己车上拿了瓶纯净水,边拧开,边询问前来给自己送别的阮沁溪:“刚才那医生是你前男友吗?”
不然为什么要对他阴阳怪气的?
“不不不,他绝不是我喜欢的类型!”阮沁溪闻言,吓得小脸都白了。撇开血缘关系不说,她哪里敢和舅舅这样的人在一起,嫌命太长了吗?
温笠归听后,也没多大表示,只“哦”了声,浑身上下写着“反正人别死我家门口就行”的冷淡疏离。
随即,温笠归拧开了瓶盖,微仰头,喝下了水。
他骨相极好,轮廓分明,颈部线条凌厉,喉结有种禁欲的锋利。
阮沁溪想了想,温笠归刚才那一通天凉王破的操作,酣畅淋漓地帮自己出了气,此外还送她来了医院,确实挺仗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