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接问:“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含眉索性也就不卖关子了,拿出一株干了的药草,道:“这是一种罕见的毒草,俗称离儿草,只要将其放入孕妇的吃食或者药物中,连续服用七日,孕妇必然难产血崩,不治而亡。”
柳含眉话说完,凤之辰就面色惨白,眼睛茫然而空洞。
他回忆起了楚芳芳生产那日的情形,难产血崩,不治而亡,恰巧应验了这八个字。
“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凤之辰怎么敢相信,楚芳芳拼死为他生孩子,其实早就已经被人谋算好了,她注定要在那一天生下孩子难产而亡。
这是多么残忍的真相?
那个死去的女子,她那么爱他,那么不舍,只看了孩子一眼,带着那么多留恋离开了。
他至今依然记得她的眼神,那喊着眼泪,又哀伤又无助的眼神。
“王爷,您何必自欺欺人呢?这就是真的,这件事就是上官琴所为,不信您可以把她身边那个叫绿珠的丫头拉去盘问,上官琴做过什么,那个丫头最清楚。”
柳含眉残忍地打破了凤之辰最后的幻想。
“她害死先王妃,就是为了得到世子的抚养权,她只有将世子养在她身边,将来才有可能登上王妃的宝座,她这辈子,不就是一只在争这个名分吗?”
凤之辰几乎要站不稳,踉跄了两下,扶着软塌坐下来。
“不一定是她,不一定的。”凤之辰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上官琴是如此的恶毒。
当年他深爱的那个少女,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怎么会呢?
柳含眉道:“王爷,您自己仔细回忆一下,便知道当日王妃生产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上官琴又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有没有做过,您心里一定很清楚!”
凤之辰不是蠢货,他只要仔细一想,自然能够明白。
楚芳芳的胎像一直平稳,身体也好,难产虽然不可预料,但是那么来势汹汹的血崩,却不正常。
上官琴那日变得很紧张,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似乎也很期待楚芳芳生孩子。
明明她和上官琴并不要好,甚至可以说是互相都有敌意。
她突然的态度改变,突然的殷勤,实在不寻常。
而楚芳芳一死,当时唯一可以抚养世子的,只有上官琴,上官琴顺理成章地接手了王府的大权,又抚养了世子。
她是最大的获利者。
楚芳芳的死,怎么会和她无关呢?
凤之辰只是不愿意相信,他曾那么热爱过的女子,其实一直都是个心肠歹毒,虚情假意的毒妇。
她一直在利用他,欺骗他,伤害他。
上官琴,她怎么就那么无情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冷酷呢?
“王爷可以继续纵容她,没关系的,我柳含眉和柳含眉的孩子算什么呢?我不过卑贱之躯,能够侍奉王爷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大不了将来也死在她手里,我这辈子遇到王爷不后悔,我够了。”
柳含眉一边流泪,一边告白。
凤之辰此时已经是心慌意乱,六神无主,再听了这番话,便觉得心如刀割一般疼,自己也不自觉地开始落泪。
柳含眉却没有停止,继续道:“当年王爷与第一任辰王妃决裂,起因也不过是因为上官琴需要晏氏的心头血做药引子,为此王爷不惜让人剜晏氏的心,晏氏命大,没死,为了活命,她怎么能不拼尽全力离开王爷?”
柳含眉苦笑一声,道:“我比不得晏氏那么厉害,我对王爷没办法死心,我舍不得离开。也许将来死了,王爷念在这份情意上,能给予我厚葬。”
柳含眉的话,终于戳到了凤之辰最痛的地方。
他一次次失去妻子,皆是拜上官琴所赐。
晏无悔没死,可是彻底与他决裂。
楚芳芳却没有那么幸运,她死了。
两个曾经那么爱他的女子,都失去了。
而他却一直执迷不悟,以为上官琴是善良的,无辜的,都是别人的错。
他怎么能这么糊涂,这么愚蠢?
他纵容了上官琴,就扼杀了其他深爱他的女子,于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