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芳芳去世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凤之辰就这么呆呆地在庭院里坐了一夜。

他忽然觉得自己孤独得很，凄冷的月光，凉夜漫长的让他觉得十分凄惶迷茫。

晏无悔也是第二天才听说楚芳芳难产去了。

“是上官琴动的手？”晏无悔虽然知道，但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蓝月点头，道：“她已经提前几天就在楚芳芳的药里动了手脚。”

“嗯……留了证据吗？”晏无悔问。

蓝月道：“药渣我留了一些。”

“好，留着，对了……先放消息到楚家，就说楚芳芳死得蹊跷，证据不必给他们。”晏无悔吩咐道。

蓝月点头。

先让楚家去辰王府闹一闹也好。

楚家父母和楚芳芳的兄嫂们第二天就上门了，看着女儿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楚家父母哭得肝肠寸断。

凤之辰心中也委实难受，默默地陪着流了眼泪，还劝着岳父和岳母节哀。

“王爷，我们家芳芳到底是怎么没的？怎么就血崩了呢？”楚夫人声音沙哑，哭得都要断气的样子。

凤之辰道：“难产，血崩，御医来了也束手无策，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芳芳。”

听了凤之辰这话，楚夫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父老泪纵横，道：“夫人，这种事情也不能怪辰王殿下，是咱们芳芳福薄。”

“孩子呢？我想看看外孙。”楚夫人擦擦眼泪道。

凤之辰道：“孩子在听雨阁，让奶娘照顾着呢。”

“听雨阁？那不是上官侧妃的院子吗？怎么把我的外孙抱去听雨阁了？”楚夫人一听就慌了。

凤之辰解释道：“芳芳生下孩子就没了，侧妃好歹生养过，有照料孩子的经验，我府上也就她能帮着照顾孩子了。”

“王爷，您放心，王妃吉人天相，定会平安无事的。”上官琴又出现在了凤之辰的身边。

凤之辰盯着产房的门，没有理会上官琴，他此时只担心着楚芳芳的安危。

上官琴倒也没有在意，只捧着手祝祷：“菩萨保佑，保佑王妃度过难关，平安无事。”

可没多大会儿，御医就出来了，跪在辰王面前，道：“王爷，微臣已经尽力了……”

“不……不会的，御医，你要救救王妃，你一定要救救王妃啊！”素心哭着跪下来。

凤之辰再顾不得产房里的血腥气，冲了进去。

楚芳芳脸色惨白如纸，虚弱地如同一个破布娃娃一般。

“芳芳，芳芳……你醒醒啊！”凤之辰看到这样的楚芳芳，也禁不住心疼落泪。

为什么生个孩子，会这样危险？

楚芳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凤之辰流着眼泪，看着她。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飘走一般。

她伸出了手，试图去替凤之辰擦眼泪。

“王爷……”楚芳芳气若游丝地喊道。

凤之辰抓住了她的手，心痛不已，道：“芳芳，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以后定会好好待你，母后已经走了，你不能再丢下我！”

这一刻，凤之辰脆弱无比，他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好不容易盼到楚芳芳生孩子，哪知道生下了孩子，楚芳芳自己却要离他而去了。

凤之辰未必对楚芳芳有多深厚的感情，可此刻却万分不舍。

楚芳芳自己也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看到凤之辰这样伤心，她竟然有一点欣慰。

“王爷，莫哭。”楚芳芳伸出手，抹去了凤之辰的眼泪。

“芳芳，我们有儿子了，他很健康很漂亮，你看到了吗？你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好好的，这样才能看着孩子长大，他不能没有娘啊！”凤之辰哽咽不止。

楚芳芳道：“我想……看看孩子。”

凤之辰忙让稳婆将孩子抱过来，楚芳芳已经抱不动了，凤之辰抱着，让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