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却很不愿意听,道:“不喝酒我睡不着,让我多喝一点吧,伤身体算什么呢?伤心才是最难熬的。”
锦画看着皇后这样,也颇为感伤,白天在人前,皇后端庄高贵,什么事儿都能镇得住,可是到了晚上,便只是个脆弱孤独的普通女人罢了。
“娘娘,再多喝一杯,奴婢就服侍您睡下吧?”锦画又给皇后倒了一杯酒。
皇后一饮而尽,眼泪却忍不住落下来。
“锦画,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有尽头啊?本宫今年四十五岁了,若是像太后一样活到七十二岁,往后的寂寞该多难熬?你说太后是不是也很孤苦?”
皇后觉得很疲惫。
锦画红了眼,道:“皇后娘娘,您是皇后,您不仅有辰王,还有十殿下,还有温衡公主,您是有大福气的人。”
“是啊,大福气……人人都以为我身为六宫之主,儿女双全,世上所有的荣耀都集于一身,可是却不知道我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也有不为人知的悲苦和无奈。”
皇后自怜自艾着,越发觉得自己活着太没劲了些。
这深宫的寂寞,又有几人能够明了呢?
再多的荣耀,也无法填满一颗颗孤寂的心啊。
“你们当宫女的,到了年龄还有机会放出宫去,将来嫁个平凡的夫君,相夫教子,就算没有大富大贵,至少夫君可以日日相伴,子女承欢膝下,共享天伦,可是后宫的女人却不一样,哪怕贵为皇后,也只能围着皇帝转,连子女都不能太亲近,而皇帝却是天下人的皇帝,不是本宫一个人的。”
皇后心头苦涩难止。
锦画也只能默默听着,她知道皇后什么都听不进去,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今晚是谁当值?”皇后忽然又想起了那日见的侍卫,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近来日日入梦。
锦画问:“皇后问的是……”
皇后看着锦画,接着道:“锦画,本宫待你如何?”
“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锦画忙跪下道。
皇后伸手拉着锦画的手,道:“本宫身边,唯你最贴心,本宫也最信任你。”
“是,奴婢定不负娘娘的信任。”锦画忙表忠心。
晏无悔问:“什么事?”
“辰王养了个外室。”乐恒道。
晏无悔一愣,倒是非常惊讶。
“养外室,他可是亲王,这是不允许的吧?要是被言官知道了,必然要被口诛笔伐的。”秋月大为惊讶。
乐恒道:“也就是近来的事儿,而且辰王很小心,倒是一直没有被发现。属下也是无意中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发现的。”
晏无悔嘲弄地弯起嘴角,凤之辰还真是越来越多情了。
“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楚芳芳心心念念要帮皇后对付我,却没有盯紧辰王啊,有趣的很。”晏无悔颇有些幸灾乐祸。
乐恒很快就走了,晏无悔知道要害她的人除了皇后之外,还有楚芳芳和上官琴之后,心里却反而定了许多。
知道敌人是谁,才知道如何应对。
晏无悔依然没有离开别院,她需要等京城里的消息,此时不宜回去。
算着日子,差不多也就在这一两天了。
晏无悔站在南山上,看着皇城的方向,目光里有一抹淡淡的凉意。
希望贵妃不要让她失望才好。
黑夜拉上帘幕,天空中连一丝星光也没有,今夜的皇城里,有一种令人不安的压抑。
今夜皇上宿在了贵妃宫里。
贵妃荣宠不衰,颇受皇帝喜欢,自然和她一直对皇帝的喜好十分清楚有关。
每次皇帝来,贵妃都亲自伺候,从不假手于人,哪怕她已经贵为贵妃,也一直把自己当成了皇帝的奴婢一般,小心翼翼地侍奉。
“陛下,臣妾替您洗脚。”贵妃让婢女把泡脚用的木盆端来之后,就让她下去了。
皇帝有些疼惜贵妃,道:“这种事情,让下人们做就是了。”
“陛下,臣妾乐意,臣妾最喜欢的便是服侍皇上,可不愿意假手于人,来……臣妾替您脱靴。”贵妃一点儿也不嫌弃皇帝,小心翼翼地将他的鞋袜除去,把他的双脚放入水温适中的盆里。
“泡脚的水都是太医开的药方烧出来的,益气补中,配合臣妾的按压,可以使陛下身心松弛,睡觉也睡得舒服一些。”贵妃一双纤纤素手,在皇帝的脚上揉捏着,力度也拿捏得极好,每次都把皇帝侍奉得十分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