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眨巴着泪眼，道：“文兰愚钝，不懂太后的意思。”

“你是个聪明丫头，哪里愚钝？翼王是哀家亲自抚养长大的，是哀家的心头宝，哀家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够继承大统，成为天元之主。”太后干脆将话挑明了。

文兰更显错愕，道：“可……可殿下不是嫡子！”

“是啊，自古立嫡立长，他既不是嫡子也不是长子，自然艰难，所以哀家才要为他筹谋。而你如果真心爱慕他，也应该要为他的将来打算，你说呢？”太后温言软语地道。

文兰问：“奴婢能为殿下做什么？”

“嫁给辰王，时时替哀家盯着辰王的一举一动，有你在辰王身边，将来自然能帮得上翼儿，你如此聪慧伶俐，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太后微笑着道。

文兰这下是明白了，原来太后的目的，是让自己去做细作。

“可是辰王和皇后都知道奴婢是太后和翼王身边出来的，他们不可能相信奴婢，只怕是会处处防范，奴婢就算想为翼王和太后效力，也力不从心。”文兰倒也聪明，想要借此推脱。

太后摇头，道：“哀家了解辰王，他啊，就是个耳根子软的，只要你尽心竭力讨他欢心，想必他一定会喜欢你，只要他喜欢你，那一切都好办。更何况……哀家已经想好了，如何让他们信任你！”

文兰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指甲都快陷入肉里，唯有借此才能让自己不露出任何破绽。

“太后，文兰怕自己做不好。”文兰想着，该怎么才能阻止太后呢？这个老妇恐怕只是担心她连累翼王吧？

她从未信任过她，担心她成为第二个文竹，所以才一心要打发她走，真是可恶至极。

“只要你听哀家的话，你就一定能做好，你不是爱慕翼王吗？难道为他做这点儿牺牲都不肯？”太后问。

文兰哪里敢说不肯，此刻说了不肯，只怕太后明儿就会将她处置了。

“文兰为了殿下愿意做一切事情，只是殿下……他若是知道我要嫁给辰王，必然会责怪我。”文兰只好搬出凤之翼来，希望太后能够有所顾忌。

凤之翼是被太后寄予厚望的，除了因为是太后亲自养大的原因，还有一点也是因为风之翼没有母族，将来若凤之翼继承皇位，太后一族又可兴旺下去。

不像现在的皇帝，心思太重，惧怕外戚干政，即便对太后族人，也防范得紧。

所以太后一族逐渐没落，唯一得力的上官家，也在上次假药事件之后，被一撸到底，令太后一族更加衰落。

太后心中怎么能不着急，一个女子，能坐到今日的位置上，却不能荣耀母族，她这一辈子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

皇帝那里已经毫无希望，所以太后便把希望寄托在了凤之翼身上，希望有朝一日，能辅佐凤之翼上位，再从自己母族挑选一个合适的女子为后，使得母族兴旺发达，也不枉她这一生所受的苦痛了。

“文兰……”太后喊了一声文兰。

文兰赶紧跪下，道：“是！”

“你今年也不小了吧？”太后似不经意地问起。

文兰回道：“奴婢今年十七岁了。”

“嗯，上次把你留在宫里，哀家就答应翼王要给你挑一门合适的亲事，哀家最近也在寻思这件事，你可有什么要求？”太后问。

文兰一听，心里便有些慌了，但面子上还是很镇定，道：“奴婢不想嫁人，想留在太后身边伺候。”

“说的什么傻话，你正当青春好年华，老跟着我一个老太婆做什么？更何况你也不是哀家的奴婢，哀家喜欢你，留你在身边陪陪哀家罢了，哪儿能因此就耽搁你的终身呢？”太后笑着道，显得慈眉善目的。

文兰却觉得心头发冷，当初她就知道太后留她在宫里，并不是喜欢她，只是怕她接近凤之翼罢了。

当年最反对凤之翼和文竹在一起的人，也是太后，自己也不会比姐姐幸运到哪里去。

“奴婢也喜欢伺候太后，请太后多留奴婢几年，让奴婢替翼王殿下尽一份孝心。”文兰恳切地道，生怕太后真的给自己指婚。

太后拉起她，笑眯眯地道：“哀家身边不缺人伺候，倒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若不趁着年轻找个依靠，将来年纪大了，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