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语气还是一贯的冷漠,只是眼里有一抹深沉的痛楚。
谁愿意变成冷漠无情之人,是见惯了冷漠,不得不冷漠罢了。
凤之翼看着太后,想起当年慈安太后还在时,她的艰难和尴尬,一时间也有些心疼。
“祖母……”凤之翼喊了一声,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太后嗤笑一声,道:“你要想得到自己想要的,就必须要比谁都站得高,让谁都左右不了你,但是现在,翼儿,你还办不到,你救不了晏无悔,她必须要嫁到南夏去,这是你父皇的决定,哀家也只是负责传一句话罢了!”
“为什么?父皇为什么要这样做?”凤之翼问。
太后道:“晏无悔的存在,一直是你父皇的心病,她是个桀骜不驯的女子,又是慈安太后心尖儿上的人,更何况……她和肃亲王的交往也太密了一些,无论从哪一点说,让她远远地离开天元,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宽容了!”
“慈安太后已经死了,她只是个弱女子罢了,更何况……她还帮过父皇,至于十七叔,十七叔一向是父皇的得力帮手,他多关照一下无悔,也是看在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份儿上,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凤之翼实在想不通,皇帝为何对凤九霄这么忌惮。
太后摇头失笑,道:“你这个孩子,就是这点儿不好,总是想问题太简单,肃亲王虽然是你父皇的兄弟,但是皇家的人,什么时候看重过骨肉情?为了皇位,亲兄弟也可以互相残杀,这又不是稀罕事。肃亲王的威望越大,能力越强,就越是一个威胁,不只是对你父皇,更是对你们这些皇子,你父皇在时或许还能压住他,若将来你父皇不在了,你们这些小辈,谁能压制得住肃亲王?”
太后终于说出了皇帝久难放下的心病。
凤之翼问:“我不在乎,天下人说什么,笑什么,与我什么相干?我只想和心爱之人相守百年,我不稀罕这天下,不稀罕这皇子的身份,只想活得自由自在一些!”
“你既然不稀罕,又何必回来?”太后问。
凤之翼道:“我说了,我回来,是因为要寻一个答案,我要知道文竹是怎么死的,祖母难道还是不肯说吗?”
“又是文竹,又是文竹……哀家说过多少次,不要再提那件事,你怎么就是不听?你真正是要气死哀家吗?”太后气得捂着心口直喘气。
凤之翼依然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道:“祖母,您请息怒,孙儿并不想气您。孙儿只是希望祖母能够成全!”
“不可能,绝不可能!哀家决不允许你娶晏无悔,她根本配不上你!”太后语气坚决,断没有商量的余地。
凤之翼问:“就算祖母不许孙儿娶她,那么能不能不要让她去和亲,这是孙儿最后的请求!”
“和亲之事,是你父皇决定的,哀家认为这是晏无悔最好的归宿,在天元,谁会娶一个和皇子和离过的女子?以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屈就做别人的妾,她这辈子想要嫁人都很难了,你应该让她去和亲,至少在南夏,没人知道她的身世!”
太后一副为晏无悔着想的样子。
凤之翼却道:“南夏民风如何,孙儿早有了解,南夏王子早已有了几位王妃,还有一大堆侍妾,无悔过去,能有好日子过么?”
“那又如何呢?去了好歹是王妃,更何况,她是我们天元嫁过去的,南夏王子必然会善待她!”太后并不关心晏无悔的命运,更不关心她以后会过得怎样。
凤之翼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不平,问:“南夏国与匈奴为邻,若有朝一日,天元与南夏不睦,南夏同匈奴结盟,无悔当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