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干部竞聘答辩会在紧张有序中进行着，候聘区的人员按照各自的抽到的号码次序，在主持人的指挥下依次登场。

春天一直在候聘区的角落里闷头抽烟，心里也一直是忐忑不安，春天不安的原因在于琢磨不透钱进的意图，钱进不让自己抽签是啥意思？万一到时候突然点名让自己登场，自己又该说点什么？还有手中的两份答辩稿，自己登台的时候到底该说哪一份？这些，都存在着变数，也是让春天内心感到不安的原因。

与此同时，一脸肃穆神情端坐在主席台上的钱进内心也在纠结不已，钱进在内心纠结的同样也是春天的问题。

真要说起来，钱进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有良心的领导，最起码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利而置大局于不顾的人，正是因为钱进内心尚存一丝善念，也还没有为了钱权色而丢弃做人的根本，故此，在户山镇教育系统内的这次人事改革以来，钱进就一直在为春天职位的安排问题而纠结不已。

现在，坐在主席台上观看其他选手轮番登台答辩的同时，钱进还是在心里悄悄琢磨着春天的问题。钱进甚至在想，会计王海的因故缺席是不是一种天意？如果把学区校长的职位给了春天，王海那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对此怀恨在心，继而跟半山中学的会计一样反水咬自己一口？这才是钱进内心纠结的重点和关键，如果不是因为王海手里攥着自己的把柄，钱进才不会去理会王海的要求和反应呢。

把春天下放到学区小学任校长，钱进看中的是春天的工作能力。让王海去做学区小学的校长，钱进就是为了维护他和王海之间那见不得光的私人关系。到底该何去何从，钱进一时间进退两难。

正义和邪恶，理智和感情，良心和私心，就这样在钱进面沉似水的平静的表面下不停地争斗着，钱进在急剧的思虑中做着艰难的抉择。

3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而十点半，也该是钱进实现自己对王海妻子说过的“王海在半个小时之内不到场就取消他竞聘资格”承诺的时间期限。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可会场内依然不见王海的影子，钱进虽然自感自己如此处理对王海来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但面对着如此状况，钱进却不知道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这时，干部竞聘会上已经有三位竞聘人员登台答辩完毕，第四位登台的是户山中学的原总务主任宋秀文，正在台上侃侃而谈地做着个人基本情况的介绍。

钱进的注意力显然没有在宋秀文的身上，一直是一副肃穆庄重的神情，拧着眉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突然，钱进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把纸片折叠好之后，又招招手示意站在主席台一侧的教委办杜副主任。

杜副主任心领神会地一溜小跑到了钱进身边，钱进把手里的纸片递给杜副主任，又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杜副主任拿着钱进写好的纸片转身去了候聘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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