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吕不韦仪容端正回道,对于李斯此人性格他早有预料,这人完完全全就像是他年轻时候的自己,野心勃勃,不甘人下。
“据情报,韩国韩非即将入秦。”
听闻此消息,吕不韦顿时拧紧眉头。
韩非——正是这一切幕后的根节所在,若无其《韩非子》,嬴政想在这局中获胜,非是那么容易。
而且对于韩非子此人,即便吕不韦也不得不心生敬佩。
因为《吕氏春秋》乃他门人所作,终究非他所作,而同样冠以自身姓名的《韩非子》却是韩非一笔一画著成,起初他心中并不服气,可得见《韩非子》内容,才知道这是一部并不下《吕氏春秋》的传世经典,在帝王心术方面的揣测更是令他脊背发凉。
“还有什么事情,一并说来。”
“内史王倌夜里被秦王召见,正午才归。”
“又是个叛徒!”吕不韦冷笑不已:“昔日我就不应该令他为秦王教师。”
“丞相还有一件事。”
“说!”
“赵姬夏宫中隐隐有甲兵出没,我们的情报自三日前再无任何消息,属下派人查访,这几日有廷尉出现在夏宫中。”
“什么?”
吕不韦大叫一声,旋即眼神一黑,立马昏厥过去。
许久后,待医者施以热汤针灸,吕不韦这才苏醒:“嬴政这么想要亲政么?连最后的君臣体面也毫不顾忌?”
声音阴冷,宛若暑夜中毒蛇吐信,露出一双令人颤冷的阴鹫瞳孔,一众侍女侍者跪地不起,当做什么也没听见似的。
说完,房间中又恢复了平静,吕不韦躺在床上,怒意勃发。
他承认他失败了,在这场权力游戏中他是输家。
可是他为秦帝国奋斗二十余年,国力蒸蒸日上,此中他功劳何其大也,按照春秋战国贵族之礼,即便他是十恶不赦,君臣也需顾忌体面,君王也要给臣子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