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会同馆门前的官员舔舐嘴唇,褐衣配印,露出肆意笑容,意味深长。
“安大人,韩国和亲公主以及韩国的赔偿。”李斯微微躬身,作为揣测人心方面的高手,怎么能不知道面前的官员在想些什么。
“和亲?”那位李斯口中的安大人一下子嗤笑出了声:“王上从未发下旨意,宗室也无文件,你告诉我哪里来的和亲?”
李斯吸口气,不理会周围那些看客的嘘声:“王上公务繁忙,旨意或许滞留。”
“放屁!”官吏倒是有几分行伍风气,拔出腰间长剑:“我怀疑这公主是韩国间谍,欲谋吾王,摘下面纱。”
“还有这赔偿也需好好查探一番。”官吏眼中尽是欲光,在弄玉,红莲身上打量许久,才移开到后方财货赔偿上去。
李斯暗感棘手,他绝不相信一个六百石谒者礼官敢打韩国公主与赔偿的主意。
“此女并非韩国间谍王上有无旨意,什么时候发出旨意,你也无任何资格知晓!”
见李斯为难,盖聂站出身替红莲解围。
他可以说是秦王与红莲两人间的见证者,知晓两人互有情愫,但秦王这般作的意图所在,作为臣子他也不敢妄加揣测。
“你是何人?”官吏问道。
“盖聂!”盖聂与官吏相互对立,一人拔剑而出,一人按剑不动。
“盖聂!”听到这个名字,官吏明显有些犹豫,但立马道:“你虽是王上剑术教师,但吾掌礼仪奏事,供奉宫廷,两者分权而立,我怀疑间谍秘事,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摘下面纱!”官吏猛然铿锵暴喝,震动四方,似是武力不弱。
盖聂倏然挺剑,逼视官吏。
到了此刻他又怎么不明白这是一个针对他们所设的局呢?
换做其他谒者听到他是秦王首席剑术教师,早就选择退让,此人却偏偏态度决然,不为所动,更暗指他越俎代庖,妨碍公务,令他在道理大义上面也站不住脚。
“好好好!!!”喜欢凑热闹的人永远不缺,这方声势冲突,自然引得会同馆周边聚拢人来,种种声音嘲讽如浪潮拍打而来。
滴答!
滴答!
泪水无声打在板砖上,红莲的手渐渐扯下面纱,却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小手阻止。
“何必轻贱了自己?”
“我本想给你个惊喜的,是我的过错,我来晚了!”
熟悉的磁性厚重声音响起在红莲耳边,这自新郑到咸阳路途中,所久久积压委屈,愤怒,悲凉等等负面情绪一股脑的全部涌上心头,泪水哗啦啦流下。
红莲用力扯下面纱,但小手传来温暖大手像是山一样不可撼动。
既然这样不行,红莲用头甩开面纱。
当面容暴露微光之下,精致的妆容早已被染花,像是小花猫一样,瞪着红了的眼睛:“我恨你!”
陈锐带着浅笑,拇指轻轻擦拭去泪水:“恨我也没用,你是逃不掉的。”
说罢,红莲直感身体天旋地转,待意识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被他抗在肩上。
用小虎牙咬过去,可他的步伐依然沉稳有力,没有影响。
“秦王真的是稀罕那韩国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