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站立于靠左向南一处的雪堆旁,从他的视角望去,梵清惠清淡素净的玉容一如那远山外的雪景,不泄一尘。
听完他的讽刺,梵清慧停下扫雪的扫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伤感神色,
“陛下是否怪我们这些出家人尘心未尽呢?“
“我们实在另有苦衷,自始祖地尼创斋以来,立下修练剑典者必须入世修行三年的法规,我们便被卷入尘世波鹗云诡的人事中,难以自拔。有人以为我们意图操控国家兴替,这只是一个误会。“
“陛下有什么不满的话,尽管说出来,不用因我是妃暄的师傅诸多避忌,我们可算是一家人嘛。“
陈锐笑了。
“一家人?”
婠婠听得目瞪口呆,任她想破小脑袋,也没想过陈锐竟与慈航静斋的梵清慧是一家人!
“我倒是想要听一听,梵斋主怎么和我家相公成了一家人?”
婠婠咬重‘我家’两个字,像只护食而张牙舞爪的小猫咪。
梵清惠玉容止水不波的道∶“当初可是陛下说自己喜欢师妃暄的,难道陛下忘记了?“
婠婠蓦然回首紧盯着陈锐,横眉冷对,别有一番风情。
陈锐轻轻刮了一下婠婠的晶莹琼鼻,转而冲着梵清慧淡淡说道:“忘记了,从未记得我有说过喜欢师妃暄。”
梵清惠又露出微不可察的苦涩神色,一闪即逝,轻轻道:“是我们孟浪了。听妃喧所言,陛下对她全力支持李世民而并不谅解?”
陈锐摇摇头:“没有什么谅解不谅解的,成王败寇,就是这么简单!”
“若是今日站在斋主面前的是李世民,斋主恐怕就是另一番言论了,慈航静斋欲多次与我作对,就必须承担后果,这不是你梵清慧仅凭三言两语就能改变。”
梵清慧渐渐低垂下头颅:“阿弥陀佛。”
不知道何时,师妃暄淡淡立于院外,就像是风雪中的一树寒梅,不染纤尘,无爱无恨,无悲无喜,一出场就掀起整个江湖波澜。
“死关!”
突然,婠婠看着师妃暄惊声大叫。
比自己更了解你的可能就是你的对手,说的就是师妃暄,婠婠这俩天生宿命之敌。
作为魔门阴癸派圣女,她对慈航静斋的了解不比自家阴癸派少多少,一见到师妃暄周身流露出的气质,她就蓦然想起了《慈航剑典》的最高境界。
死关!
一种比剑心通明境界更为恐怖的境界。
慈航剑典中记载着一种徘徊于死亡边沿般的枯禅坐,名为死关,假若道行未够者妄自修行,会全身精血爆裂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