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的双方都在沉默,只有这个小金球搞不清楚状况,他像个刚刚学走路的孩子,慢吞吞地飘过来想看看那条被抓住的锁链,被荒霸吐一手指弹开之后,飘乎飘乎绕上了这个漆黑的影子,然后把目标瞄准在祂的头顶上,被发现意图,又一指弹远,上上下下晃了会儿,委委屈屈窝在祂的颈窝处。
如果这算是脖子,这算是肩膀的话。
他好像听到荒霸吐叹了口气,还主动蹭蹭祂以示安慰。
荒霸吐被他蹭得没了脾气:好吧,现在先来解决小东西的问题。
“天”比祂想象中还要急切,已经等不到小家伙完全长大了。
荒霸吐松手,锁链就溃散于天地间,祂手指抬起,黑色的结界笼罩住了这个房间。
“那个是‘天’,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运行的规则具体的体现,为了维护世界而行动的东西。”
狗卷荆晃了晃,荒霸吐理解为点头。
“不能从善恶的角度去考虑祂,因为这只是一个根据需要和程序办事的玩意。祂无法理解奇迹和意外,只能按照过去的轨迹行事,简单粗暴,无法沟通。”
荒霸吐若有所指地扫过房间内的四个存在,尽量以简洁的语言给他讲述前因后果:这个世界在很早以前破了个洞,就是狗卷荆之前在高天原之上看到的那个,这个世界漏洞最开始影响到的就是居住在高天原的神明,慈悲的神明献身补天,却依旧缺补不全这个洞。
荒霸吐不想让他对神明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直言道:“当然也不是每个神都愿意去死,比如伊邪纳岐、八岐大蛇,不过最后统统都被‘天’抓去填洞了,这就是“天”的程序。”
伊邪纳岐是从“天”中直接诞生,长久以来受到“天”偏爱的神明,但作为众神之父的祂,最后依旧逃不过补洞的命运。
“耗尽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神明之后,世界就没有了呼吸的余地。高天原不存在了,能净化污秽的地府轮回也没有了。”
一个鸡蛋如果鸡蛋壳裂了,里面所有的存在都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区别不过是时间先后顺序。从咒灵、污秽日益严重,挤占其他里世界的生活空间开始,就意味着这个世界已经走在了毁灭的道路上。
先是神明,然后是里世界,最后是现世。
世界本能地在自救,祂采取各种各样的措施,咒术师的兴起、智慧咒灵的出现、强制性-交易的“天与咒缚”都不过是其中的一部分。
荒霸吐曾经以为自己将要看到世界终焉,祂也做好心理准备驻守到最后一刻。
然后——大魔法师库洛里多来了,带着“天”永远不能理解的奇迹来了。
这个被大魔法师拜托到祂手上的小奇迹,从无意中打破天与咒缚开始,到补充新的法则、净化大地,一点一点地慢慢成长。
荒霸吐摸摸还不能称之为神明的小家伙,第一次呼唤了他的名字:“小荆,你要尽快作出选择了。”坚定不移地选择出自己的道路。
成为一个普通人,放弃所有特殊的力量和权利。
成为唯一的神明,守护自己所爱的一切。
或者……总之,荒霸吐会静待他的答案。
第二天起床的狗卷荆,捂住了脑门:好疼。
他还记得荒霸吐的提醒,但现在的他没有办法立刻做出决定,干脆放下杂念,把现在能先把能做的都做好。
5月29日,东京歌剧城音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