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鼠继续道:“恐怕他们所说的那个,天刀门那个未曾露面、深不可测的门主,就是教给他们这种功法的人……万一日后他们真的与千机阁动手,千机阁的那一群人,未必有抵挡之力!”
朱清听了不由得紧张起来,先是挖人内脏,又是吸干人血来练功,这青叶城,显然即将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虽然这群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但就目前来看,能够拿来对付裘蓝尊那种级别高手的家伙,天刀门已经养出来了。”松鼠说的话让朱清更加心凉:“修炼这种功法会渐渐变得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麻木不仁。日久天长,甚至连身体都会发生一定的变化。刚才你看见的那个骷髅,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之前被松爷我收拾了的那个瘦高个儿,恐怕在天刀门只是个勉强有点身份的小头目,今天来的这一群人,才是真正的核心。”松鼠神情凝重,告诫朱清:“尽可能避开这些家伙!你身上的亡魂钟,和引魂葬血珠,对这种功法带来的邪气非常敏感,很有可能会让你变成他们的目标!”
朱清心中担忧,却没再说什么。
他现在只能静观其变,本来以为进入无人涧后,和森若雪这一队强悍的高手在一切,能暂且摆脱身后的威胁,谁知又遇上了这种事情。
而刚才那个人虽然离开了,但朱清并不认为他没有发现自己,很可能是察觉到了附近尚有高手存在,故而离开了而已。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拍了拍朱清的肩膀。
朱清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就要出手,却反而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化解。他回头一看,发现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竟然是森若雪。
“你怎么了。”森若雪依然白纱蒙面,一双眼睛清冷无波,看着朱清问道。
见是熟人,朱清才松了口气,慢慢道:“没什么……没见过世面而已。所以有些吓到了。”
他这么说也是为了掩饰,总不能说自己已经知道那是什么。松鼠的存在,朱清现在想要保密的。而森若雪听了朱清这句话后,平静地回答了两个字:“血祭。”
“刚刚那个是血祭。”森若雪站起身,对还在发愣的朱清道:“起来,继续走。”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先前躲在周围的几人也纷纷冒了出来,黑瞎子又将他的引路蜂放出去引路。
陈四拳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上上下下把朱清打量了一遍,焦急地问:“朱清兄弟啊,你没事吧?”
“我没事。”朱清微微一笑,心里明白这是担心他,不免有几分感动:“只是刚刚有点被吓到了而已。”
“呸!我就知道这天刀门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用血祭这种阴毒的功法来修炼!”陈四拳一脸愤愤不平,挥舞了几下拳头:“可别让老子再遇上!”
黑瞎子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恐怕我们刚刚看到的那一群人,都是为了杀人而来——我听说这几日无人涧进来了不少人,看来都已经被当成了猎物。”
朱清想起先前那个守卫告诉他的话,忍不住开始怀疑:难道那个守卫所说无人涧最近不怎么太平,就是天刀门的人在作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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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散开来,我们过去看看。”森若雪命令道。
众人立刻四散开来,黑瞎子伸手收回了引路蜂。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叫声十分痛苦。
朱清几乎是在同时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意,虽然这股杀意并不是冲他而来,但裹挟在其中的猛烈的血腥气息还是瞬间引得引魂葬血珠发出一阵细微的波动。
“怎么回事?”朱清悄声问松鼠。
因为已经和森若雪隔开了一段距离,所以松鼠才敢冒出头来,动作轻微地嗅了嗅:“我觉得有股很强的杀意在这附近……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啊,无人涧里怎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朱清听出松鼠话里有话,便问:“哪里不对劲?”
松鼠有些谨慎地摇了摇头,道:“不好说,你得离得近一点,我才能感受得更加清晰。”
“好。”朱清想了想,趁其他人都不在身边,便尽可能地往气息传来的方向移动。森若雪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却没有阻拦,而是默默地关注着不远处的动静。
离得越近,朱清就能感受到引魂葬血珠越来越强烈的不安,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被其影响心智。
等到了一个位置时,朱清停了下来:“不能再近了,再近我就要控制不了引魂葬血珠了。”
话音未落,朱清突然听到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声,让他以为自己被发现了,连忙弯了弯身体,尽可能不被人发现。
他透过密密麻麻的绿叶,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眼前的一幕让朱清吃了一惊:只见那是先前见过的一个天刀门的人,他的面前已经横了一具尸体,而手中正掐着另一个人的脖子,那人拼命双脚乱蹬,不断挣扎,然而对方的手仿佛铁铸一般纹丝不动。
朱清皱了皱眉,正犹豫着要不要动手救人,然而就在此刻,可怕的一幕发生了——
那天刀门人背后所背的长刀突然自发离开刀鞘,缓缓漂浮于空中后,突然对准被钳住那人的天灵盖,狠狠刺了下去!
朱清眼睛瞬间瞪大,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喊出声的欲望。
然而诡异的是,除了一声清脆的头骨破裂的声音,刀刃插进那人天灵盖后,却并没有鲜血流出来,而与此同时,那人腿脚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那把刀始终没有离开,朱清惊诧地发现,被杀者的尸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得苍白、干枯,而刀身则渐渐泛红,最后竟然由银白色完全变成了暗红色,绽出淡淡的红光。
刀身完全变红后,便自动飞出那人的脑壳,重新回到天刀门人身上的刀鞘里,而被他杀人的可怜人则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张干枯的皮,被那人随手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