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也有其他下人在来来回回的忙活着,但是她们各个都专注着自己手中的活,既不相互搭讪,也不到处乱看,连雷馨起身离开,她们也是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又继续忙活。
等出了后院的门,雷馨才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忙碌的身影,眼底露出一抹钦佩。
人人常说,后院是非多,争吵也不休,而宸王府这边的恰恰相反,从她被调来王府里伺候灵姑娘开始,自己来后院多次了,从来没有听到嘈杂声和八卦舆论,她们谨守本分,除非必要,不然她们是不会主动说的。
这就是王爷的威慑力。
踏着轻快的脚步,五步一走,十步一旋转,鹅黄色长裙时不时勾勒出好几个优美的弧度,神态悠闲,肌肤娇嫩,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一条铺满青石块的林荫道上,两边一排而上都是高大的香樟树。
在她走得正欢的时候,一根横架在细枝条上的断木被一阵细微的风一吹,细枝条一弯,断木毫无预兆的就往下砸。
雷馨听到动静,猛的抬头一看,那根大断木在她的瞳孔中形成了一个小缩影,嘴角一勾,脚下微移,正准备旋身躲开,一柄长剑却已先她一步把那根离她头顶越来越近的断木给击飞。
眼前黑影一闪,风玄已经身躯凛凛的站立在她的跟前。
手一伸,那柄长剑丝毫无偏差的落入他手中,而那根断木落到前方的草地上后,已经碎成粉末了。
“谢谢。”哇塞!她的公子玄还是那么的帅,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来。”风玄很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木盆。
“风玄,你不是随王爷进宫了?”这个时辰,应该还没有下早朝,他怎么就回来了呢?
“提前回来。”风玄面容表情还是没有多大改善,该冷的时候还是那么的冷,连说的话也是简短如常。
提前?雷馨狐疑的看了看他,王爷从黑暗森林回来五天了,今天才去上早朝,可能连圣上的面都没有见着,又返回来了吧??
“王爷自有打算。”见她满脸疑惑,风玄又适时加了一句。
她低头暗想,能让王爷中途回来的,一定是一件很了不起的的大事。
“转弯。”等到了拐弯处,走在身边的风玄又适时提醒还在沉思中的雷馨。
雷馨侧眸看着他目不斜视的正经模样,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甜,他从不会说柔情蜜语,但他的实际行动已对自己诉说一切。
“风玄,你快看那边!”雷馨突然抓着他的手臂,朝右边一指。
风玄不疑有他,转头看去。
雷馨脚尖一点,迅速凑到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风玄整个人怔在了原地,抓着木盆的手紧了紧,连剑柄都自动的颤了颤。
“呵呵”
手上一松,木盆被雷馨接了过去,银铃般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让人了听如沐春风。
等雷馨走了之后,他的耳迹才有些粉红色,望着那消失在林荫道尽头的纤细身影,他清冷淡漠的眼眸柔和了。
五天后。
宸王府,莲湖。
九月天,昔日湖中挨挤拥簇的碧绿荷叶早已枯萎,只剩一片湖水在宁静的流淌,曲折蜿蜒的石桥没有了荷叶的遮挡,全部显现在人的视野中。
“冬天要来了。”
清晨的寒霜静静覆在桥栏上,散发着阵阵寒气,天气越发的冷,远远一瞧,朦胧的薄雾大片大片的萦绕在石桥上方,冷风拂过,亦随着风势穿过凉亭,飘向远方,留下一层水雾吸附在飞扬的纱帐上,泛着淡淡的银光。
凉亭上,箫灵顺着台阶往下走,容色清绝,举止飘逸,薄雾轻纱,宛如仙人。
从后山练功回来,她觉得还尚早,就来莲湖兜一圈,走了大致一盏茶的功夫,停在了一座四周挂满纱帐的亭子前,抬头一看,三个熟悉的大字映入眸中——
“赏花亭。”
提裙走上台阶,步入亭中,内物摆设和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模一样,一张软榻上铺着白色的绒毯,一尘不染,洁白无瑕。
她顺势而坐,手抚上跟前的檀木桌上,笔墨纸砚俱全,一支墨迹未干的狼毫架在砚台上,整体干净整洁。
看了看周围,满满都是回忆,嘴角不知不觉的扬起,这是她和君逸宸初次相识的地方。
那时候的他,冷酷邪魅,看自己的眼神漠然到没有一丝人该有的情绪。
整一个无波无澜,无情无欲的冰冷美男。
当初要不是自己身受重伤加之有照片手链和凤凰玉佩作物证,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吧。
如果不是自己写了两首还算过关的诗,或许已经被丢出宸王府,亡命天涯了。
如今,她和他,谁也离不开谁,或是,这就是缘分。
拿起狼毫,准备练练字——
“灵姐姐···”
百里青岚的身影出现在一条石桥的分叉口上,远远的就朝箫灵挥手示意。
“青岚。”箫灵笑容和熙的看着她一路小跑过来。
今天的她一改之前的粉色系,特意穿了一件绿色罗裙,墨发简单挽了一个发髻,一朵白色珠花別于发髻上,让人看起来更加的清纯靓丽。
“灵姐姐,你怎么到莲湖来了呢,我还以为你还在后山练功呢。”因为跑动的原因,百里青岚的脸颊红彤彤的,甚是可爱。
“我刚刚确实是在后山练功。”箫灵放下狼毫,伸手把她拉到身边坐下,“只是回来的时候,就想来这里转转。”
她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一拍额头,杏眸期盼道:“姐姐,之前你教我的那段舞蹈只学了一半,你今天可不可以再教教我?”
“明天我就要和娘亲回合泉谷了,以后见你一面都难了。”她眼神又瞬间黯然。
“什么?明天就走?”这么突然,昨天和师傅聊了一个下午,也没有见她提起此事。
“恩恩,娘亲也是刚刚才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