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汐没有理会厉七，而是直直地看向钟离轻，仿佛在等待他做出选择。

一旁的华颜仙子恨恨道：“师姐，为了这次双修大典，我神秀宫和剑宗筹备了数月，邀请了无数仙道同修，还准备了直播球全国直播，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今天这场典礼，倘若是说取消就取消，咱们神秀宫的颜面还往哪儿搁，以后咱们走到哪儿，都能听见有人在议论您在双修大典上，被一个筑基期散修截走了夫君。”

“是啊玉汐师姐，不过是个筑基期的散修，咱们神秀宫难道还对付不了吗？”

“钟掌门为何不说话，难道他也偏袒这个散修？”

“剑宗今日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们神秀宫绝不会轻易罢休！”

在神秀宫弟子们声讨中，厉七不屑地嗤了声，左手却依然紧紧拽着钟离轻的手。

钟离轻察觉到厉七的不安，眸子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玉汐摆手，示意神秀宫的人安静下来，由始至终，她的目光都只停留在钟离轻的身上，显然，她还在等待钟离轻的回答。

厉七注意到她的目光，警惕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去看钟离轻。

钟离轻此时也正看着厉七。

站在他面前的厉七，跟他记忆里的人并不完全相同，也可能是因为这具身体年纪尚小的缘故，他的容貌看起来比千年前更加精致，今日又明显特意装扮过，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红绳扎着，衣服也不再穿他从前爱穿的黑衣，而是换了一身格外衬他肤色的滚金边宽袖白色长袍，那衣料上有浅浅光华如水流动，衬得这人本就不俗的容貌更加出色。

倘若是在千年前，他看着为了来见他特意装扮过的厉七，一定会很高兴，可是现在，留存在他心里的，只有惊讶和疑惑。

厉七，原来还在乎他吗？

得知这个结果后，钟离轻看了一眼厉七，又看向正注视着自己的玉汐，一时陷入了犹豫当中。

他和厉七曾经发过誓，只要其中一方对另一方还有半点眷恋，两人就必须对彼此不离不弃，无论过去多少年岁，无论经历多少变故。他已经辜负了厉七一次，不能再一次辜负他。

可若是要坚守誓言，他就必须放弃和玉汐的结合，放弃千年的修为，沦为凡人……

他原以为厉七和他一样，在千年的岁月里早已淡忘了这段感情，但是现在厉七显然还在乎他……

感觉到攥着自己的那只手的力度，钟离轻又将目光转回厉七身上，当触及对方眼底的坚决和炙热后，他默默垂下眼，半晌后终于对玉汐道：“契约解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