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神母已有上千年不曾出世……”白玉歌沉吟着道,“我听说海族的处境不太妙,他们迫切唤醒神母,定是境况到了很糟糕的地步。”
“是这样?”沈流云目光微闪。
“海底下不单只有海族。”白玉歌道,“我听父亲讲过一些,海底下也有类似于星陨兽的怪物,近年兽患严重,海族所能活动的范围越来越窄小。不过,海族不跟人族通商,我们也不知道海底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燕离道:“难怪那三人连吃饭住店的钱都拿不出来。”
姬玄云不忿地道:“亏姐姐还送他们包子吃,真是狼心狗肺!”
“相比起海族的存续,包子显然只是小事。”燕离淡淡道。
“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白玉歌道,“海族是出了名的以使命为重,流血牺牲只是常情。他们三个必定不会甘休,我建议优先找到离恨天的出口,等待黑龙王结束,便立刻离开大漠原。”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怪物?”燕离忽然道。
“怪物?”姬玄云一听便恍然,“你是说饕餮的申吞吗?你看到他了?”
“那个浑身长牙的怪物?”燕离道。
“就是他!”姬玄云咬牙切齿地道,“可给小王一番苦头吃了,等修为有成,看小王不灭了他们奉天教!”
“奉天教?”燕离一惊。
“饕餮的申吞。”白玉歌道,“奉天教徒之一,我们运气还算好了,没有碰到他大暴走的情况。”
燕离恍然道:“你们方才就是对付他,才引来了海族。”
“他大暴走会怎么样?”他又问道。
白玉歌皱了皱眉,道:“我所知道的只有三年前那一次。那是发生在北唐境的灌阳城,具体原因我不知道,只知他大暴走,把灌阳城给吞了。灌阳城虽不大,却也有二十来万的人口,转眼间全部葬身在他腹中。”
众人一听,立觉不寒而栗。
姬玄云心有余悸地道:“真是个怪物!而且还有不死之身,让人怎么对付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燕离淡淡道,“其实我们对他们只是缺乏了解。”
“奉天教太神秘了。”白玉歌摇了摇头,“想要挖出他们的底来,实在太难,各大境都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就目前来说,奉天教的行动虽然诡秘,却还没有触动各大境的底线,所以他们不愿意伤筋动骨去对付奉天教。”
姬玄云眼珠子一转,道:“猪头,你之前不是杀过一个奉天教徒吗?你说说,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的不死之身失效。”
“要彻底毁灭他的存在。”燕离道。
“什么意思?”姬玄云道。
燕离斜睨一眼,讥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打不死他,说明你的拳头跟娘们似的。”
“什么啊,想打架吗你!”姬玄云敏感地挑眉。
这时四人来到一个小广场。
白玉歌忽然道:“那不是王猎头吗?”
循着他的指点一瞧,就发见王回和一堆约莫二十多个修行者东倒西歪地躺在一块大石头周围。
“那个人是谁?”姬玄云眼尖,瞧见盘膝坐在广场里的伏见。
燕离扫了一眼伏见,又扫了一眼他脚边的香炉,心里一突,“妖颜血!”
“猪头!”姬玄云惊喜地叫了起来,“他们要抓你姑姑,快打死他们!”
如果可以的话,燕离绝对会这么做。
“你是谁!”石申阴沉着脸,挥手驱散了透明气罩,厉声叫道,“为什么能听到我们说话?”
燕离晃手收了不知道改了多少次,才改到“听音”形态的千机盒,道:“我是谁不重要,为什么能听到你们说话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做好生死战的准备了吗?”
随着他的话语,空气中顿时流转着丝丝锋锐的气韵,星源之力在虚空中翻涌来去,看来有种可怕的威势正在酝酿。
白玉歌瞳孔骤然一缩,“他,他为什么能调用星源之力?”
姬玄云这才发觉异常,想了想,笑道:“猪头能用常理来揣度吗。”
“生死战!”石申着重地咬着这三个字,眼神中带着一种无言的凶悍,“正合我意!”
“不是吧!”燕离摊了摊手,“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石申的身上,放出了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气息。
燕离忽然有一种直面海啸般的错觉,这怕不是什么‘一饭之恩大于天’的‘白痴’,而是海中之王。
“玄云玉歌!”他的语速又快又疾,人已跟着疾驰而去。
半途离崖“呛锒”出鞘,如水银般的剑光,划破虚空,与此同时,虚空中骤然已出现三道剑诀。
左边一记天罡剑,右边一记奔雷剑,中间夹着巨大水剑。
星源之力竟仿佛认他为主般如臂指使。
“小白你对付那个小孩!”姬玄云兴奋地大叫,速度丝毫不比燕离慢。
“好像咱们都成了他的手下一样!”白玉歌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冲了上去。
石申面无表情地站立,未见他有什么动作,就见身前猛然间涌出三道水柱,宛然水龙般,摧枯拉朽地毁灭了三道绝技。
这时候他的手才缓慢地动起来,却是毫无花哨的一记直拳,就好像拳法初学者所练习的那种直拳。
轰轰!
此拳一出,先有山崩地裂的声势,跟着又有滔滔的水声,仿佛海洪决堤。
强烈到无以复加的拳劲,将燕离撕得四分五裂。
然而这四分五裂的身体部位却没有一滴血流出,再一细看,便就化为了水气消散,原来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石申的目光迅速锁定燕离的真身,后者此刻已经冲到了沈流云近旁,他发出一声狂暴的怒吼:“人类,你在自寻死路!”
燕离不理,离崖割断了沈流云的束缚,“姑姑,他们目标是你,你先走!”
沈流云也不矫情,正要离开,却忽然发现身体再一次的动不了了。
原来不知何时,一丛乌中带青的诡异的头发伸过来,又将她给缠得严严实实。
扭头一瞧,便发现那是从夫彩头上延伸出来的。
而负责对付她的姬玄云,此刻也被捆成了粽子,被吊在半空中,看起来分外可怜。
另外一边,羽骏敏捷地闪躲着白玉歌的攻击,一面笑着取出个海蓝色的贝壳,他的身上便即透出一种神光,那贝壳忽然张开,发出一种极为尖锐高亢的啸叫。
那种啸叫只是形容,实际上没有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