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旁观者,他非常敬业,全程连一口气也没有喘。
沿着草丛远远地离开了小院,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
“呜呜呜呜……”这时芙儿挣扎起来。
燕离一松开手,芙儿便大口大口地喘息,然后兴奋地道:“主人主人,他们在做什么呀?我们再回去看看吧,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偷情。”燕离憋了半天,吐出非常精辟的两个字。
“偷情?”芙儿睁大美眸,“听起来好好玩哦。”
“好玩?”燕离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严肃地道,“他们的行为是不对的,是一种身体和灵魂的双重背叛,是完全扭曲的……”
接下来他举了十多个例子,引经据典,发表了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才终于让芙儿明白,偷情是一个多么罪恶丑陋的事。
明白是明白了,却又诞生了新的疑问:“可是主人,那个姐姐为什么不离开她不爱的人,和她爱的人在一起呢?”
燕离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为什么的后面还有无数个为什么。
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要成长到明白这些道理的程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个嘛,下次再告诉你,现在我要先回去,不然会让人起疑。”燕离只好找了个借口跟她分开,“你也不要乱跑,千万千万不要再回去了,否则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什么嘛,”芙儿噘了噘嘴,“人家的小命还是很珍惜的。”
二人分开,燕离回到席上不久,邓心缘就回来了。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端庄高贵,充满迷人风韵的俏脸上荡漾着矜持的笑意,根本不像一个刚刚偷情回来的女人。
就在寿宴的第二天,就发生了震动永陵的大事件。
皇朝特设的供奉堂,里头五十多位修为从四品到修真的高手突然暴毙,其中包括成名多年的黑白无常,死因未明。
这个案子交给了裁决司。
可是当天下午,都御史龙千华,左门都尉章牧,左门御令督官方羽博,卫尉司大统领罗森,中尉司都护齐楚统统在家中暴毙。
当天夜晚,大司马卫钧暴毙,司马府被贼人付之一炬。
一时间皇朝震动,百官人人自危。
就算是再迟钝的傻子也知道,永陵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已经确凿无误,这是当年杨幽云的手法。”
李卫坐在姬天圣的面前,深深地叹了口气,“陛下不幸,要见识灵帝当年经历的黑暗了。”
姬天圣没有什么情绪地道:“您是说,鬼神盛宴?”
“不错,正是鬼神盛宴。”李卫道。
姬天圣道:“神医以为,朝中百官,还有多少是他们的人?”
李卫摇了摇头,缓缓地站了起来,道:“陛下,老朽只有一句话。”
“请说。”姬天圣道。
李卫道:“燕离不可用。”
芙儿正想开口招呼,可是嘴被捂住,她不解地抬头看燕离。
“嘘,不要出声,我们看看她来这里做什么苟且的事。”燕离在她耳边低声说,并放开了手。
芙儿茫然道:“什么是苟且的事?”
燕离冷笑:“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来这里,总不会是找茅房吧。”
“茅房在哪里呢?”刚巧,邓心缘东张西望地发出一声自语。
燕离一愣,还真是来找茅房的?
“主人不要把谁都想成坏人嘛。”芙儿老气横秋道,“就因为你老是对别人怀有恶意,所以才时刻防备别人对你使坏,其实这世上还是好人比较多的。”
燕离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就你懂,走了。”
“芙儿懂的可多啦。”芙儿抬头挺胸,像个斗胜了的小公鸡,神气极了。
燕离白了她一眼,正准备离开这里,他可不想背上“偷窥司马夫人出恭”这么一个变态的罪名,相信明天就会疯传天下,演变成几百个更夸张的版本。
但是走了没两步,却发现身后并没有动静。
他扭回去一看,邓心缘居然不见了。
就这么说两句话的功夫,她跑到哪里去了?
“看到她没有?”他忍不住问道。
芙儿疑惑道:“谁?”
“刚刚那个……嗯,漂亮姐姐?”燕离道。
“进去啦。”芙儿道。
“这么快?”燕离忍不住瞧了一眼茅房的门,莫非这邓心缘练的是无影神功?
“什么呀,”芙儿指着远处的门洞道,“她进去啦,不是去找茅房吗?”
“哦?”燕离立刻来了兴趣,“你确定她进去了?”
“主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芙儿兴奋地道,“是要扮鬼吓姐姐吗?我也要参加,我也要参加……”
“不,我们去看看她在搞什么鬼。”燕离道。
“搞鬼?”芙儿睁大眼睛,“是什么意思?”
“搞鬼就是……”燕离说着一顿,脑中居然组织不起简练而形象的语言,“反正一个有夫之妇,深更半夜跑到别人家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有鬼,待会无论有什么情况,都不要发出声音知道吗?”
“真,真的有鬼吗,人家怕……”芙儿抱着燕离的手臂发抖。
“那你先回去。”燕离正好打发她走。
“不要。”芙儿道,“人家也想看看鬼长什么样。”
燕离无奈,只好带着她一起从草丛潜行过去。好在这个园子荒废已久,杂草比芙儿都高。很快就到了小院的墙外。
视线被一堵墙隔着,当然看不到里边的情况,而且里面是状况都不知道,也不敢贸然抬头去看,于是取出离崖,很小心地在墙上挖了一个洞。
透过小洞,他看到邓心缘站在小院的门口,依旧在东张西望。可看样子一点也不像内急,倒像是在等人。
洞口太小,只容得下一只眼睛,芙儿摇晃着燕离:“人家也要看嘛。”
燕离暂时也看不出什么稀奇,就把视线让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