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把戏

一剑倾国 一介白衣 3991 字 12个月前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原本已经有气无力的荒人战士,突然从地上蹦起来,向他们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他的两只断手还留在地上,伤口处汩汩地淌血,他却仍然健步如飞,不得不让人惊叹他的生命力。

“抓住他!快抓住他!”

所有人都还一愣的时候,就有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囔囔起来了。

是李元发,荒人一出现,他就躲起来了,现在突然跑出来,气急败坏地指使着西山营。

王川瞪了他一眼,便想去追,却又忽然停住脚步,因为燕离开口了。

“不用追了。”燕离淡淡道。

“为什么不追?为什么不追?”李元发连问两声,焦急地道,“不可以不追啊,快把他抓回来,我要把他交给元帅,一定可以拷问出很多情报!”

燕离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这么想讨好张之洞,为什么不自己去追?”

“我……我……”李元发涨红了脸。

方才他躲起来的行径,早就有人看到,此刻所有人都对他贪生怕死的行为万分鄙夷,哪还会站他那一边。

当然,他们此刻斗志昂扬,傲气满满,浑然忘了自己方才也一样哭爹喊娘。

“王川。”燕离喊道。

“卑职……在!”王川皱着眉头,勉强抱了抱拳。

“把刚才躲在一边看戏的李特使给我撵出西山营。”

王川想了想,这件事他正想做,于是应道:“喏!”就去赶人。

李元发脸色一变:“燕离,你不能这样对我,赶快去把荒人战士追回来,不然我一定向元帅……”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像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威胁的是什么人,脸色苍白,一个字也不敢再说了。

他不用王川赶,自己就跑到了那马车上,准备离开。

“那马车是我买的,谁让你用了?”

背后传来燕离冷然的嗓音,他浑身一僵,然后下了马车,落荒而逃。

燕离瞧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

“我以为你会灭口。”姬纸鸢淡淡道。

“我为什么要灭口?”燕离道。

“你放走了一个荒人战士。”姬纸鸢道。

燕离笑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个荒人是怎么来的?”

“想。”姬纸鸢道。

“那就乖乖地跟我走。”燕离揽着他一纵,就从旗杆子掠到了营房的木围墙上,又一纵便掠入了山林。

“王川,在我回来之前,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否则唯你是问!”

王川深深地皱起眉头,但突然又化了开来,慢慢地笑了起来。

“头,你思春呢?”张东林走过来,笑嘻嘻地说。

“滚!”王川瞪了他一眼。

张东林却不怕他,笑嘻嘻地问:“不然你为何笑得如此淫|荡?”

王川目视远方,淡淡地说:“我有预感,接下来的仗,有的打了,只要有的打,就能立功,难道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无弹窗姬纸鸢挑眉道:“你还不认输?”

燕离也跟着挑眉:“我为何要认输?”

“现在你还想赢?”姬纸鸢道。

燕离笑着道:“这世上难道有人喜欢输?”

“你这是拿他们的命在赌。”姬纸鸢皱眉。

燕离道:“你错了。”

姬纸鸢皱着眉头道:“两个三品武夫,一触即溃,难道你还有办法挽回局势?”

燕离道:“我没有办法。”

“那我错在哪里?”姬纸鸢道。

燕离笑道:“你看那个荒人战士,他很有些小聪明,耍了个手段,就找到了突破口。可是你也说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的花俏和言语都是苍白的,他既然要耍小手段,证明他的实力已经无法起到碾压的作用。”

姬纸鸢道:“你想说什么?”

燕离道:“你手下的兵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被贬到西山营,不代表他们不会打仗,也许正因为太会打,才落得这个下场。”

姬纸鸢冷笑起来:“你在说什么胡话,我自问一向赏罚分明,从未亏待过有功的将士。若他们会打,那必然功勋卓著,怎么会被贬到这个破地方来?”

她虽然不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却也不会说什么太过粗鲁的话,皇家的礼仪教育,已深深刻在她的骨子里,这是无法改变的。

所以她说西山营的时候,为了尽量表达自己的轻蔑,用“破地方”来形容。

燕离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姬纸鸢十分恼怒。

“因为我也明白了一件事。”燕离笑道。

姬纸鸢看着他不说话。

燕离很喜欢和她对视,道:“你看起来很成熟,很冷静,是个合格的女帝,但你的内心其实还是个孩子,你很聪明,有些事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只是你不愿去想,你希望世界是美好的,却不知道它本来就是残酷的,这是你的弱点。”

姬纸鸢已明白他的意思,淡然地说:“难道人人非得像你一样?”

“像我怎样?”燕离道。

姬纸鸢道:“像你一样痛苦,悲观。”

燕离道:“我痛苦什么?”

姬纸鸢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笑容,第一次从燕离的脸上消失,明明是艳阳天,他的脸却如同一片黑压压的乌云。

姬纸鸢一直瞧着他的,心里忽然一软,道:“每个人都有过去,过去是无法磨灭的,但痛苦可以,你要想开一点。”

“你就要输了,还有心情安慰我。”燕离又笑了,但很勉强。

那荒人战士一震魄力,就将王川和胡不归震退,似乎把余下三个四品武者震在当场,他狞笑着狂冲上去,速度简直和他庞大的身形不成正比,快如闪电。

但是有个东西却比他的速度还快,那是一支箭,一支短箭,虽然快,可是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威力,至多也就杀个山鸡之类的野物,而如果是野猪,可能就连皮也破不了。

荒人战士在此前被砍了七八十刀,捅了五六十枪,连个白印子都没能留下,他怎会怕这小小的箭矢?他故意还要羞辱它的主人。

他已经看到了它的主人,是个瘦小的小老头,留着一撇八字胡,长得像一只老鼠。他见过老鼠,但长得像人的老鼠还是第一次见。不管是真的老鼠,还是长得像人的老鼠,在他面前,在荒神的神威之下,能做的只有瑟瑟发抖。

那瘦小的老头,就和他意想的一样,一箭射出去后,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神绝望,仿佛已经知道他这一箭绝无法建功,因为这一箭的准头早已经偏了,根本就射不中荒人战士。

荒人战士为了羞辱他,狞笑着,故意挺起胸膛去迎那支箭。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