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任务除我以外,还有谁?”
“没了。”
“臣深感任务艰巨,求请卫尉司派兵支援。”
“机密任务,你想弄得天下皆知?”
燕离总觉得这是一个坑,他不想跳,可是看样子非跳不可了。他眼珠子一转,道:“臣修为低弱,宝器更是不堪一击,唯恐护送不力,坏了陛下大事。”
“朕听说你的宝器要进阶了。”姬天圣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整个皇朝,敢跟她提条件的,燕离也是独一份。但还是道,“朕以私人名义,赠送你二十份星丝,你等会去朕的私人库房里拿吧。”
燕离顿时眉开眼笑,乐滋滋地道:“陛下体恤,臣铭感五内。”
离崖进阶所需的星丝,差不多就要凑齐了。
“滚吧。”
待燕离走后,姬纸鸢转向马、连海二人,淡淡地说:“可知朕为何留下你二人。”
“臣等不知。”
姬天圣微微抬头,从雕花的窗网望着蔚蓝色的天空,目光深远:“朕所能倚重的人不多了,凭陆元清是挡不住秦缺月的狼子野心的。”
连海长今忍不住道:“陛下,陆将军不是击退了军机院么?”
“击退?”姬天圣冷笑一声,“秦缺月是个老狐狸,他的十万铁骑到现在没看到踪影,你觉得陆元清有这个能耐?”
“陛下是说,秦缺月在示敌以弱?”
“不,这是他的阳谋。”
“阳谋?”
“马将军,你来说。”
马关山应诺,当即解释道:“他示敌以弱,只是表面上的用意,实际上却是让我们有时间调动人马,去抵御异族入侵。所以,他必定会在异族进攻时,大举进攻并州,而我们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连海长今立刻就明白了,这确实是一个阳谋。
姬天圣接着道:“此次朕打算将马将军调到武神要塞,朕相信他调兵遣将的能力,必定胜过陆元清,但只怕秦缺月剑走偏锋,派人暗杀马将军,所以朕希望你能时刻保护马将军的安危。”
“臣惶恐!”连海长今怎么也想不到,留他下来,竟是这个用意。
“你不用担心,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人。”姬天圣道。
“谁?”
“燕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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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燕离到紫宸殿时,已聚了不少人。
大都是熟面孔,内院另三个同窗不必说,除了般若浮图,几个内院教习都在其中,别有十来个外院的,都是出类拔萃,受到赏识的优秀学生。
当然,此次被调的不止这些,别有数十个学生,都在等候消息。
姬纸鸢还没到,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我有一个舅舅在元州任职,年初时候,说荒人大祭酒预言今年冬会特别寒冷,要在入冬前掠夺足够的食粮。”
“你那消息都落伍了,我听说啊,荒人的王,就是那个嗜血的阿古巴,看上了咱们陛下的美色,要来抢做新娘……”
“你们都是听谁说的,根本没这回事……我告诉你们,真正的原因是唐桑花……”
“唐桑花?”
“据说她是蛮族的公主,前次被裁决司千里追杀,险些葬送了性命,所以怀恨在心,此次撺掇荒人一起,就是为了报复。”
这边议论,那边议论,各有各的说法,又都像那么一回事。
“元州现在什么情况?”燕离听了一会儿,感觉没一个靠谱,便走向连海长今,低声问道。
“没情况。”连海长今却是苦笑。
“什么意思?”燕离一时没能理解过来。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内院的自然和内院站在一起。
马关山接过话头,道:“就是还没发生事情,然而最危险的恰恰就是这时刻。不过,蛮荒二族结成联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陛下将我们召来,未雨绸缪。”
说到这里,他改了一副意味深长的口吻,“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是书院的学生,国难当头,可不能再放纵自我了。”
燕离不置可否道:“二族为何联军,图谋什么?”
“或许和西凉有关。”马关山道。
“西凉?”
“西凉有向二族输送铁器粮食的迹象,不过没有抓到证据。”马关山瞥了一眼燕离,“秦缺月死了妹妹,把账算到了皇朝的头上,即是说,不管你们承不承认,燕山盗已是皇朝的一部分。”
“大树底下好乘凉,有什么不好的。”燕离耸了耸肩,面无表情。
马关山笑了笑,道:“那就好。”
“皇上驾到。”杨安的尖嗓子一响起来,大殿内立时安静下来。
姬纸鸢从帘内的侧门走出,径自走到御座上坐下。
“臣等参见皇上。”众人拜倒。
“无须多礼。”姬纸鸢一挥袍袖,透着帘幕,带着极大穿透力的美目,一一扫过众人,“相信你们来之前已经有所耳闻,朕就不再赘述。此次二族联军,来势非同小可,容城一旦失守,将有无数百姓遭遇倾覆之祸,届时百里饿殍,千里无鸡鸣,不在话下。故此,守卫边疆的重任,还要赖于场内诸卿。”
“臣等万死不辞。”
姬纸鸢点了点螓,又道:“自太祖以来,我朝最大重任,便是安定边戎,强国富民;而今修行者重新出世,更加剧吾辈身上重任。吾辈既得享修行的尊荣,理应承担常人所无法承受的困苦,远的不提,天下黎民苍生,皆是皇朝子民,皆有安养生息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