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最危险的地方

一剑倾国 一介白衣 3499 字 11个月前

客栈大堂,听着卫士的禀告,李宜修忽然问道:“掌柜的,他们的马车停在哪里?”

掌柜一怔,道:“在后院。”

“麻烦带我去一下。”

掌柜连忙带着他向后院走去。

后院有个马厩,关的是客人的马。马厩外有个大木棚,一面用于堆放草料,一面用来放置车架。

南北客栈不很大,客人也不算多,驾车来的就更少了,于是只有一辆。

李宜修紧紧盯着那唯一的一辆车架,左手忽然虚握,右手已顺势拔剑,银光闪烁间,车架瓦解成一堆切口平整的碎木,可是并没有人。

“李兄,你莫不是在泄愤吧。”王元朗冷笑着说。

李宜修并不答,突然抬头看向二楼的房间,身形一闪,几个起落间已跃上了二楼的屋瓦。

“又发什么神经?”王元朗一怔,并跟了上去。

李宜修来到燕离住过的房间外,自窗门钻进去,目光在房中来回扫视;可是,依旧的没有异常。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王元朗讥笑道,“可是你好像猜错了。”

李宜修又去了隔壁看了看,也并没有人。不由得暗想:‘难道真的用了我不知道的方法逃出去了?’

王元朗急得上火:“喂,再在这里耽搁,又不知道要逃哪里去了,还不赶紧去外面找。”

“我们这点人搜查一个县城,无异于|大海捞针。”李宜修转身向外走去,“你留点人在这里守着,我们去县衙征调人手。”

“早就要这样了。”王元朗不满地说。

二人走到客栈外,李宜修忽然间顿住脚步,喃喃道:“最危险的地方?”忽而摇头失笑,“我居然会犯这种错误。”

“你到底在念叨什么?”王元朗不耐地道,“不是要去县衙么,怎么又往回走了?”

“跟上来就知道了。”李宜修不管他,只管走,重又回了客栈二楼,来到那个病鬼的房门外,一把推开门,大步踏进去。

跟着进去的王元朗,先被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呛个正着,厌恶地瞥了一眼角落的火炉上的药罐,然后才发现除了病鬼和他的老仆外,竟又多出了两个人,也是一个小老头和俊公子,可是小老头的粗浅的易容实在太容易辨认了,对于恨他入骨的人而言,简直跟没易容没区别。

“燕离,我找得你好苦啊。”他忍不住的狞笑起来。

“燕兄,没想到我们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李宜修笑着说。

燕离耸耸肩:“既然被你们找到,那就无话可说了,要打就来吧。”

李宜修看了一眼沈流云,只见后者神色如常,并没有被邪术控制的迹象。他道:“其实在下并不相信那个传言。如果燕兄愿意束手就缚,在下可以给燕兄一个亲自向圣上解释的机会。”

“束手就缚?”燕离冷笑,“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回去的路上,失去反抗能力的我,只有死路一条。”

然后诡异地一笑,“你们吸了那么多迷烟,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么?”

{}无弹窗煎药是一个辛苦的活,尤其是有针对性的方子,不但要看着火候,每味药材下炉的时间也都不同,其中分寸的拿捏最是考验功力。

沈流云费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药汁倒入碗中,端着去燕离房间。

她还没进屋,燕离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臭味,仿佛用某种动物的排泄物辅以臭虫翻煮几百遍的味道,简直快要把他熏死。他把眼睛一闭,故意鼾声大作。

“别装了。”沈流云推门进去,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流血都不见你皱眉,喝个药就成缩头乌龟啦。”

燕离不理,只顾打鼾。

沈流云秀眉一挑:“要么你自己喝,要么我替你灌下去。”

“我自己喝!”燕离立刻坐起来,讪讪地捧过了碗。臭味熏鼻,简直是一种折磨,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脸顿时皱成一团,“好苦……”

“笨蛋,小心点烫。”沈流云笑骂道。

燕离吹了几口,然后捏着鼻子,满脸的视死如归,仰头一口闷。这一口下去,药汁和舌头是“擦肩而过”,却如同下了拔舌地狱,麻苦以至于痛,痛以至于麻木,仿佛千百种苦楚在味蕾上炸开。好在药力很快在肚子里化开,变成一种很温暖的内力,又随元气流走于周身经脉,一点点修复损伤。一段时间以内,身体所能吸收的药力是有限的,可以预见的,这样的苦还有的受。

燕离一想到这,立时恨不得找人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再喝药了。

正想向沈流云诉苦,突然面容一凝,从榻上一蹦而起,如山猫般窜到了门口,贴在门上侧耳倾听。

沈流云在另一边,和他对视一眼,凝神以待。

有敲门声响起,但在隔壁间。

“客官歇了吗?”是掌柜的声音。

燕离正要应答,沈流云忽然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噤声。

“什么事?”隔壁间竟传出一个老迈的嗓音来。

燕离惊讶极了。

“我的房间在你后面。”沈流云用极低的声音提醒。

燕离这才恍然。原来是自己记错了。但并没有放松警惕,依旧凝神倾听。

“是这样,近来盗贼复有猖獗迹象,朝廷敕令各县小心防范,县太爷派发盗贼的通缉名单,想请客官过目,或可提前避开灾劫。”

“啰嗦什么,外间已布下天罗地网,谅他们插翅难逃。”

进而是一声巨大的破门以及一个老头的惊呼声。

“王元朗!”沈流云大吃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嘘。”燕离指了指窗门。

沈流云点了点螓,便悄悄地爬出了窗。但才站起便又立刻蹲下,传音道,“被围了,是卫尉司的人。”

燕离的目光在四周扫视,忽然眼睛一亮,指了指马棚外堆放草料的木棚,他们的马车的车厢正放在那里。

画面转到隔壁间。

王元朗带着卫尉司的精锐冲进房间,只见房中确有两个人,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一个是三十出头的锦衣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