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行,你尽管问便是。”公孙大娘笑着说。
唐桑花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心知他一定想到了什么,便侧耳倾听。
“敢问过世的老者的亲戚是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这些您都知道么?”
公孙大娘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就那天,坊门才开,老头子便领着个小姑娘回来,说这是他在雍州的侄孙女,叫什么玥儿,长得很有灵气,父母带她来投奔老头,不料路遇强盗被杀,剩她一个,实在是很可怜的。”
说着抹了一把眼角的泪,“那闺女我也见过的,乖巧伶俐,手脚勤快,笑起来老好看了,哪像个会杀人的人。”
她深知尚书台在永陵的影响力,也不敢让朱厚去查,深怕牵连到他,所以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可燕离是从书院出来的,说不定就不买尚书台的账,所以她回答得很仔细,就是希望他能够帮忙调查。
燕离对此心如明镜,当即笑道:“大娘宽心,巍峨皇城之浩然,没有不公道能够长存,小子虽然力薄,也愿亲身一试,使这件命案水落石出。”
“啊!”公孙大娘一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朱厚当然也是个明白人,这时便皱眉道:“燕兄弟,这件事……”
“朱大人,”燕离起身笑道,“请将此案交给卑职,定然不负所望。而且卑职刚刚吃了那么一大桌美味,怎能不尽心办事。”
公孙大娘一听,更不好意思了,虽然这也是她本意。
朱厚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走到门外,说道:“燕兄弟,俺娘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可又怕连累俺,不敢让俺去调查。这件事交给你也好,算俺老朱欠你一个人情。”
“朱大人言重了,此乃卑职分内之事。”燕离拱手道,“事不宜迟,卑职想立刻出发搜查。”
朱厚十分感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逞强,倘若事不可为,马上放弃,或者及时通知我。”
燕离问明李天寿家的位置,当即带着唐桑花出发。
路上唐桑花很是不屑地冷笑:“你就只会欺骗老实人么?”
“此话怎讲?”燕离悠闲踱步,笑着看她。
唐桑花冷笑道:“这件案子肯定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你才会如此上心,还在朱同知面前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真是个小人啊。”
“我从没自诩过君子。”燕离毫不知耻地说。
“也是。”唐桑花噗嗤一笑,旋即认真问道,“你怎么会对这案子感兴趣,这不像你啊。”
她想了想,“莫非是?”
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大吃一惊,“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杀人潜逃的小姑娘,很可能是黑山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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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大人,查到了!”
京兆府,府衙内宅,新任京兆尹张焕发端着茶盏,正欲送到口中,从外匆匆跑进来一个黑衣捕役,单膝着地,口中说道。
“说!”张焕发顿时止住,连忙将茶盏放到桌上。
“遵命!”那捕役道,“大人命属下着重调查永乐坊外来人口,近半旬月惟有坊东头一个老更夫家中来了个远房亲戚,是个十来岁大的小姑娘。”
张焕发心里大喜,没想到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那么快就有了眉目,面上不动声色,道:“只是个小女孩?与裁决司所说的‘钦犯’恐怕不符,看来是本府多虑了。”
捕役点头道:“属下也正作此想,只不过……”他欲言又止。
“只不过?”
捕役想了想,道:“只不过听说那老更夫家出了命案,据说是老更夫要把小姑娘卖给永乐坊坊正的儿子做通房丫鬟,不料小姑娘宁死不从,不小心刺死了坊正的儿子,连老更夫自己也未能幸免!”
“什么?”张焕发瞪了他一眼,“这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据,据说是昨日……”捕役结结巴巴地说。
张焕发顿时勃然,道:“缉捕司干什么吃的,昨日发生的命案,本府到现在都没听到消息,大理寺的人呢?”
“好像,好像也没人去报案的样子。”捕役小声地说道。
“砰!”
张焕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致使茶水四溅,震怒道:“你别告诉本府,那小姑娘如今又不见踪影了。”修行者强大的气息毕露,周遭气流涌动异常。
捕役吓得冷汗直流,连忙道:“大,大人息怒,听缉捕司的人说是那坊正阻止案件上报,说要亲自抓捕凶犯……属下以为,此案绝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永乐坊坊正定然隐瞒了些什么,只是碍于他的身份……”
“区区一个坊正,还能反了天去不成?”张焕发冷冷道。
捕役心中叫苦不迭,硬着头皮道:“那坊正有个弟弟,在尚书府办事。”
张焕发怔了怔,眉头皱了皱,怒火神奇地消失了,缓缓坐下来,道:“这件事倒也怪不得你,跑这一趟腿,辛苦了。对了,此事不要往外张扬,尚书府与裁决司一样,都是圣上的左膀右臂,在不知尚书府办什么案子前,万万不可走漏风声。”
“喏!”
捕役心头一松,露出一个我的懂得的神情,当即躬身退去。
待他退去,张焕发目光闪烁着,思忖良久,起身回了卧房,换了一身常服,然后从后门出府,直往永乐坊而去。
……
永乐坊。
“你这孩子,回家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二位是?”
公孙大娘说着就望了过去,只见那少年穿着件灰白色对襟,腰束银蓝色玉带,脚上蹬着龙鳞靴,身材笔直修长,只是略有些清瘦;头束十字冠,额前颇为邪气地贴着一绺刘海,那张顶级匠师雕琢般的脸,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和那屡邪气相结合,反倒有着惊人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