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一辈子就困在这里了？”

“一辈子，你想得到是挺美。”咕噜仰头看了看没有日月星云的天空，“这里因果隔绝只是暂时受了业火影响而已，除了那些传说中的绝地，哪里都不可能彻底隔绝因果。等过段时间这里就会缓慢恢复了。”

“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咕噜圆润的指骨轻轻划过燕刀的刀脊：“出去，重新诞生的因果对已经深陷其中的我们而言，有和没有都一样。”

“那只能等着燕澜他们来救了。”燕刀叹口气，虽然没办法离开，但总归是有了离开的希望。

“他们倒是想来，也要找得到入口。”

“不就是没有因果吗，难不成整个乌药林都换了个地方？”对于因果一说燕刀也是一知半解，当初跟过的主人也不是没有飞升的存在，连他自己也曾触摸到那个壁垒，可也不曾研究过因果，总觉得这两个字有着莫大的威信力。

“因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

“那你倒是说说有多复杂。”在燕澜面前，燕刀一直都是学识渊博无所不知一般的存在。但他所知道的那些消息到了时汐和咕噜面前，就变得有些不值一提了。如果能从咕噜身上多了解一些，那以后真恢复了人身，他的路一定会更宽更远。

面对燕刀求知若渴的心态，咕噜很淡定：“你知道了也没用，境界不到。”

“你说，那一团黑色里现如今是什么光景？”

“我怎么知道？”

退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一刀一骷髅静坐在废墟一般的山头，远远的看着那黑色的云团一般的忽大忽小，不断变换着形态。

安静得连呼吸都没有的乌药林遗址中，黑雾越来越浓郁，丝丝缕缕的缠绕着那莹白的骷髅，将一朵又一朵黑色的雾凇般的花纹文上。从脚趾骨一路攀援而上，直到将脖颈都彻底渲染。唯独头骨处依旧晶莹洁白。

空荡荡的眼眶中细小的火星依旧在碰撞燃烧，偶尔溅落出来，燃烧掉一大片黑雾。

那微不可见的火星越来越大，仿佛要在眼眶中燃烧升腾，凝聚出真正的灵魂之火。可惜每每即将成功的时候，又被四周黑雾阴冷的气息浇灭。

黑雾不知疲倦的朝着眼眶中那无法熄灭的火星汹涌而去，宛若飞蛾扑火。

火星从最初的淡红色一点点变得鲜艳，变得浓郁。

旋转碰撞间，隐约能够看见某一点火星投影出的影像，像一本书，又像一卷画。

书画中徐徐展开的是一栋威严而冷寂的高楼大殿，殿门紧闭，不知殿内光景，殿外也是人烟寂寥，唯有三三两两虚幻的人影悄无声息的站立着，手中握着寒光冷冷的三叉大戟。

偶尔有人偏头看了一眼大殿，转回头后依旧一语不发。

直到一声火星猛地燃烧，炸裂出声响，眼前的光影一阵抖动。

殿门缓缓打开，从内走出十二名黑袍人物，罩住了整张脸的大兜帽，从头至交包裹的很完整，甚至连衣袍内是人是鬼是妖是魔都分不清。

十二人鱼贯而出，落脚无声，全程安静之极。直到走出大殿笼罩的范围后，众人才互相对视了一眼，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难得打开一次的大殿之门这一次没有及时关闭，守在殿外的护卫忍不住将视线往神秘的大殿内瞟了一眼。

忽然，一声清越冷冽的声音从殿内传出：“吾心意已决，休得再提！”

“可这次大婚机会难得，我们连贺礼都准备好了，冥后这些年也帮我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