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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凝而不散，氤氲成了时汐眼睫毛上淡淡的霜花。

牵着冥修的手，就像是在云端漫步一样，从万丈深渊之上走下。

耳旁呼啸的风声，拉扯出断断续续的回音，或凄凉或哀怨或疯狂。

“这下面到底有什么，怎么好像还有人在说话？”不知是不是因为冥修刻意控制了下降的速度，时汐所感觉到的下降速度比当时咕噜掉下去的时候要慢得多。

这种下坠的感觉，时汐还是挺熟悉的。当初被王文生带入桑雪森林中心的时候，不就是这么坠落了许久。只是这若隐若现的声音，伴随着迷了双眼的白雾，让时汐有一种慎得慌的感觉。

“你想知道？”冥修一直都有撑起防御灵力罩，保护着时汐。

“当然，不然我干嘛问。”时汐翻个白眼，笑着仰起头，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冥修突出的喉结。

“别惹火！”冥修声线低沉的警告时汐，拉住她不安分的手，顺势往身外一晃，就像是在扒拉开帘子一样，将遮住双眼的白云给驱散开去，“想知道是什么就自己看吧。”

没有了白云的遮挡，借着从天而降的光亮，时汐终于看清了那朦朦胧胧中传来的咿呀话语。

这到底是些什么？

一个个黑色的洞，规规整整的凹陷在两侧的石壁中，既像是已经破壳而出的某种妖兽留下的蛋壳，又像是被人整整齐齐凿出来的小山洞。

风过，带着各色各样的声音传出。

“那些黑洞里有什么？”如果说这些黑洞都只是风洞，那为何时汐在第一眼望过去的时候，会有一种震惊到畏惧的感觉？

“什么也没有。”

“可这些声音也不像是风吹过黑洞引起的啊。”风洞会产生声音，这一点儿稍微聪明的凡人都知道，时汐自然明白。可是风洞产生的声音最多好似啼哭声，不会有这么清晰的话语感，有时候她仔细辨别聆听，甚至还能听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呼和求救声。

待时汐将两旁的黑洞都看了一遍。冥修撤去法术，恢复了白云缭绕的景象，随着深度的不断加深，白云都开始转黑。

“这里栖居着一只妖兽。这些都和那只妖兽有关。”

“什么妖兽，难道这些黑洞都是他产的卵吗？”她所看到的还只是墙壁上的很小一个片段，如果这万丈深渊两旁的峭壁都是这样密密麻麻的黑洞，每一个黑洞都是一个妖兽的卵，那这妖兽的繁殖能力未免太强大了。深渊之下不会都是这种妖兽，下面根本就是他们的大本营吧？

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靠谱。

“是，也不是。此兽和梼杌有些关系，若你以后再从此地过，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惊动它。”冥修严肃的告诫时汐。

他最担心的不是时汐惹上麻烦，而是她惹上麻烦的时候他不在身边。

“传闻中的梼杌可是一只长得很像老虎，长毛长尾巴，一张脸像人，却又有着獠牙。这等妖兽，怎么看都和这石壁上的卵没点儿关系吧？”

长着毛发的动物，一般来说都是胎生的，梼杌更是神兽，天生天养，一世说不定都只有一只。这石壁上的妖兽很明显是卵生的，难道都能和梼杌扯上关系？

“人不可貌相，妖不可丈量。”

“什么意思？”前一句她还能理解，这都已经是老生常谈的话语了，可是妖为何不能丈量呢？

“兽若有灵。草木成精，即为妖。为妖者，不可常理待之，亦不可常理思之。”

“说的这么玄乎。可我遇到的妖兽。好像都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啊。”

“苍梧是妖。”

“好吧，是我孤陋寡闻了。”只要想到那个傲气的男子，时汐就不想深思，有一种鸵鸟一样埋首躲避的心思。

反正她感觉得出，上一世自己肯定和苍梧之间有着不愉快的因果，或许她死得早。这因果还没来得及爆发，以至于苍梧再次看见她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但等她的实力提升了，日后再见，当年埋下的因，迟早会爆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