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哗……哗……长长的海岸线,弯弯曲曲,浪潮一浪未平,一浪又起。
正是清晨时分,除却海浪的声响,天地一片寂静。海天相接的地方一片灿金,那是日出的地方……
沿着蜿蜒的海岸线,往西行进,便是一座大城,方圆百里也只此一座了!此城名叫善恶城,城内有条街市,热闹非凡,旅者行人络绎不绝。街上有家客店,唤做“月亮湾”。
“月亮湾”有三个伙计,一个账房,两个厨子,外加一个老板娘。
客栈不大,此时清晨,店门都还未开,大厅里已然坐了一个宾客,那是昨日来投店的,说是内地来的,身负一个包裹,鼓囊鼓囊从昨夜到现在似乎从未离身。因厨子伙计都未上工,老板娘只去厨房下了碗面条与他,此时吃的正欢。
这时店里二楼响起脚步声,靠近了楼梯,然后登登登走下一个人来,原是店里伙计,名叫麻顺,一张脸可还能瞧,只是鼻头老大,活活似顶了一个蒜头,身材矮小,到还结实。
麻顺下了楼来,见大厅一人正在吃面。麻顺眉头微邹,心想此人好不礼貌,怎的自己去厨房做了吃的。
时来尚早,一般客店都未开门营业,本来客人要吃要喝,店里自当尽力满足,但这客人确实有些早了,难怪麻顺心下不爽。
但好歹是客栈营生,麻顺不满归不满,却无论如何不可出言怪罪的。
此时已含了笑,一边走一边道:“这位客人,好早啊”。那人想是真的饿了,只眨眼功夫,碗已见底,汤汁都不剩一滴。此时正拿了根牙签剔牙,听了麻顺的话,也不理睬,只自顾自的剔着牙。麻顺见怪不怪,自顾一笑,在大厅把座椅理抹一遍,要去开门。
这时后厨转出一个女子来,一生红红绿绿好不妖娆,手里端了碗粥,正冒着热气,右手却拿了个白面馒头,他咬了口馒头,见了麻顺,只含糊道:“小顺子今天起这么早”?声如黄莺般清脆美妙。
麻顺循声见是老板娘,心下坦然,想来面条是出自老板娘的手笔,却非客人自理的了,心想还好自己未开声责问。
老板娘似乎是姓花,周围买卖人都叫她花掌柜。
再看这位花掌柜,里红外绿配了一身,看不准年龄,下摆似裙非裙,只一条一条布块围了一圈。走路跨步时先把一节粉嫩嫩的大腿露了出来,胸前一对白玉馒头露了好大一半出来,饱满非常,走起路来摇晃晃颤巍巍,活脱脱要跳将出来。那妙目似语非语,尖尖的鼻梁……却让头发把另一边脸遮了去,她大嚼着馒头跟麻顺说话,正是斯文尽失,还端起碗来哧啦哧啦喝了一大口粥……
见了这等春光,那麻顺依然面不红,气不喘,定是见过世面的,否则怎能如此如此淡定了。再不便是木头疙瘩一个了!
先不说他麻顺是不是木头疙瘩了,只见此时楼上又下来两个人,高高瘦瘦的,穿着打扮一看便知是店里厨子了。见两人高矮消瘦一般无二,便是样貌也一般无二,叫人好生奇怪。花掌柜很是夸张的“哎哟”了一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两兄弟也这般早起”。说完又啃了一口手里馒头。
这二人原来是孪生兄弟,大哥叫章末,弟弟叫章伟,怪不得一模一样了。
见兄弟二人下楼,麻顺嚷嚷着要吃早饭,老板娘瞪了他一眼,叫道:“不去开门了吗”。麻顺嘟嘟嚷嚷去了,花掌柜的这才跟兄弟二人说:“早饭多备一份,今天我要去见令主”。兄弟二人只点了点头,走过花掌柜,进后厨去了。想来此二人不喜多言。
麻顺开了门,在门口探头探脑左右望了一望,不置可否的回店里来。之前那人剔了牙,这回似是口渴了,唤麻顺叫给他拿碗水,麻顺提了茶壶给他倒了一碗,那人却不高兴,只嚷嚷道:”我要的是水,你怎么给我沏茶”?语气虽是不满,但做做得太明显,按理说,你要水,我给你沏茶,这也合待客之道,可此人偏偏是不领。麻顺给他一唬,一时呆在哪里,花装柜的一看情形,心下大白,这明显是在挑事。
掌柜的见麻顺呆在哪里,忙给他使了个眼色,麻顺灰溜溜的走到一边,花掌柜一阵风似的转出柜台来。一边叫道:“跑堂的蠢笨,冲撞了贵客了”,说罢咯咯咯的笑。这一来,那人气焰更胜,呼啦一下把碗筷茶壶全推到了地上,一时间撒了一地,当时正逢楼上又来两人,一人跟麻顺一般打扮,想是另一个伙计了,另一人似书生模样,三十来岁,背了个布包,穿一件长衫,怀里抱了把算盘,想来是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