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磊正疑惑的望向宋管事。
宋祁望歉然将余磊正扶起来说道:“宋某本是兖州人士,镇北军中一员,独自一人到江陵办些私事,杀了几人,其中之一是那江陵郡守萧灵宝的同族胞弟,在江陵势单恐遭那萧灵宝毒害,遂化作一管事借行镖之事掩人耳目离开此地,到了兖州,谅他萧灵宝手也不敢伸过来,却不想连累了你江陵镖局,刚才更是瞎了狗眼。”
余磊正大笑道:“杀的好,前不久听说那鱼肉百姓的狗官和几个膏粱子弟在家酗酒作乐,却暴毙家中,没想到是将军所为。余某本不想涉足于军阀士族相争,却又无意间置身其中,但此人即说那萧灵宝早已欲对镖局动手,倒是余某连累了将军。”
宋祁望见余磊正如此,亦相继大笑道:“当不得将军一称,宋某只是一个小小六品都尉,军中好事者更是给了一个幻影书生的酸臭之名,当真贻笑大方,倒是余镖头豪气干云叫人好生钦佩。”
世间之事当真反复无常,刚刚还互相厮杀,招招致命的两人此刻却惺惺相惜起来。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那王家少年奸笑道:“好一副相见恨晚的感人场景,留着黄泉路上慢慢絮叨吧!”
“余镖头,宋某先帮你除了此人,替你报仇……”旋即举枪向那王家少年刺去。
那王家少年一个飘身,躲过一击,转瞬之间便来到那四骑身后,对着那虬髯客说道:“林兄,此人武艺高强,王某学艺不精,唯有你能抵挡。”
那虬髯客觉得这王家少年怎的突然身法如此之好,行事又和往日不同,但听闻这不大不小的马屁也是极为受用,遂不曾多想喜笑道:“好说好说……”
旋即又对宋祁望说道:“宋都尉,何必动刀动枪呢?我家大人求贤若渴,若都尉能跟随大人,必有飞黄腾达之日,那萧山文杀了便杀了,到时大人假意捉你归案,再随便找个替死鬼,将都尉调包出来还不是易如反掌?日后一番共事,少不……。”
宋祁望越听越觉得好笑,一脸鄙弃的打断道:“呸!萧灵宝横行江陵,狼子野心,其父当年更是想行那窃国的奸贼之事,宋某虽不才,却也不愿和尔等同流合污。”
虬髯客怒极:“敬酒不吃吃罚酒,怕是留你不得……”
虬髯客心想那时萧灵宝对他所说::“这宋祁望是那青、兖两州刺史王林敬的义子,更在镇北军中颇有小名,若是招募不成,此番间隙那王敬林必是横生憎怨,万不可放虎归山。”
遂飞奔过来,一刀向那宋祁望当头砍去,宋祁望横枪一档,击开刀身,一个旋转朝虬髯客胸口刺去,虬髯客持刀砍在枪身改变位置,银枪刺了个空。双人分开虽不分胜负,但一人气息平稳,一人却大口喘息。
宋祁望早先和余磊正一阵厮杀本就消耗极大,更是有伤在身,此刻再次厮杀,那胸腹部传来的阵阵恶痛逼的自己大口喘息,额上更是大汉淋漓。
宋祁望又看向身后那靠在马车上已无力站稳的余磊正,心中一阵悔意,此番遭遇皆是因自己而起,自己还粗心险些冤枉好人,酿成大祸。下定决心即便拼的身家性命不保,亦当护他周全。
那虬髯客见此人果然勇武,虽负伤在身竟亦能拼个旗鼓相当。就算对面众人无人倒地负伤,自己这五人也有把握应对,但此时亦不想多做冒险,便向后面三人使个眼色。
那三人应声而来,动作一致,和那虬髯客一同杀向宋祁望。
宋祁望见那四人齐上对付自己一个负伤之人,不怒反笑,即是下定决心,倒也丝毫不退。使出刚才那套枪法,那幻影白花又顿时在身前出现。
乒乓之声萦绕于耳,那四人一时竟近不得身,不久那白花变淡,虬髯客见机会已来,内劲上涌灌入那把铜环大刀,刀身通红一刀砍去,那把银枪从宋祁望手中被击飞,那同胞三兄弟,同时一脚踢在宋祁望腹部。
宋祁望倒飞而出,口中鲜血横溅,从余磊正身边掠过之时,望向他满怀关切的脸,口中絮絮叨叨说着:“余镖头,对不住了……宋某有心无力,不能护你周全啦……黄泉路上在赔礼道歉。”应声落地,倒在余磊正身后一丈处,又是一口淤血喷出,双眼耷拉下来,视线模糊,半清半醒间放佛听见几句急切的呼喊:“宋都尉,宋兄弟!”,便双眼一闭不省人事。
余磊正见宋祁望倒地不醒,不知哪来的力气,护在其身前大骂道:“无耻小儿,有本事朝你余爷爷使来,哈哈哈!”身上更是鲜血淋漓,宛如噬人凶兽要将眼前几人撕个粉碎。
那四人相视大笑,虬髯客向前几步看着地面,拿手指着一脸吃惊的表情,又突然嘲讽道:“阁下快看,从你身上流下的血,那地上出现了一个死字呢!哈哈……”
几人皆是狂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