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决定了郭玖的命运?你与他商量过吗?没有,一切都是你自己在张罗,你应该明白,艾令月,你的儿子郭玖在你的羽翼下没有经受过一点风吹雨打,他怎么可能担当地起这太子一职位?将来有能力君临天下吗?迟早会被人抢了去。你还是别妄想了。”贾云岫凝视着艾令月,要从她眼中对视出那唯权独尊的罪恶感。
艾令月并不如此,她没有罪恶感,她就是成王败寇,现在输了,她倒是觉得自己可以在贾云岫面前随便说什么了:“你觉得我在痴心妄想?哼,你和我一样,只不过是皇上后宫的一个嫔妃,在皇上眼里只有穆芦。”
“这个我承认,但是我和你不一样的是,我的儿子比穆芦的儿子比所有皇子都要优秀。而你的儿子郭玖比那郭辰,差不多吧。”贾云岫丢下话离去,再不来看这个仇人艾令月。
艾令月在空山轩念着:贾云岫的儿子最优秀?是啊,郭治确实是最优秀的,可惜我没能除掉郭治。本来还有一计是让郭治来取代郭辰,再让自己的儿子郭玖取代郭治。但现在看来,这一计是用不上了。
在这人迹罕至的空山轩里,谁会来啊?所有的食物都是最简便的,可艾令月还是没有想过去死,她念着儿子郭玖:郭玖,你恨母妃吗?因为母妃你才这么被贬到遥远的冰州去戍边去受苦。
吃着饭的艾令月蓬头散发,没了当日德妃的气势了。
意想不到的是,皇上郭启勋来看望艾令月了,不知是看望还是责骂或者更严厉的惩处。艾令月感觉有些惊喜:以前难得见到皇上来我的显庆殿,现在一来这空山轩,皇上就来了。
只是皇上的表情与她猜想的是一样的冷冰冰的,连椅子也不愿坐。走了那么远才来到这空山轩,皇上不累吗?
“皇上,你再2怎么罚臣妾都可,但不要罚郭玖啊,”艾令月的哭是真切的,比穆芦的装哭更真实,但没那么美,艾令月唯一后悔的就是此事:“皇上,郭玖他没做什么错事,你为什么要罚他去冰州那极寒之地啊?”
“冰州与邻国为界,肯定是要有皇子去把手的,郭玖难道不该去吗?是朕的儿子,那就听朕的指挥!”郭启勋不容反驳道。
“皇上,为什么?”艾令月坐在地上撒泼一般:“为什么?臣妾当初嫁给你的时候是前朝大庆国公主,这身份从位辱没您。可是你对我的临幸在后宫里是最少的,一年才几日啊。臣妾都不好意思说,臣妾怎不担心您忘了臣妾母子啊?做出那假公主的事情来陷害皇后,也是臣妾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皇上郭启勋鄙视问着:“谁让你走投无路了?那戚子叶被打入冷宫,朕就将她的儿子交给你管,你还不满意?你一入宫就是德妃,身份仅次于皇后,朕从未想过让其他嫔妃的位置立于你之上。只要你安分守着你这德妃之位,谁能撼动你?是你自己自寻死路!”
“可是臣妾心里孤单啊,在这后宫里就是臣妾最孤寂了,因为皇上对臣妾的宠爱最少。臣妾要争取,怎么都争取不来,那么就只有铤而走险了。皇上,臣妾错了,可是皇上将郭玖派去冰州,这分明是在发放他啊。他有什么错?我们母子这辈子还能见面吗?”艾令月哭泣着,悔啊。
郭启勋对她的哭一点不动心:“就算在冰州,郭玖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你当心什么?”
“可是……”艾令月喊道。
没有可是,皇上郭启勋蹲下来与她近距离对面说清楚一切:“朕应该早些告诉你,艾令月,你是前朝皇帝的妹妹,你背后有太多的前朝势力,朕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做皇后,不会让你的儿子郭玖做太子。你明白吗?当日朕娶你,就是一场交易。”
“啊?皇上娶我只是因为这个?”艾令月惊讶道。
郭启勋“嗯不错”:“朕对你有愧疚,所以封你为德妃,让你今生的位置只在贾云岫之下,可是你偏要去争。你不想想朕是不可能把权力和江山交给你的!”
贾云岫拿起那封信看着看着就质问着郭启勋:“郭贤心里苦啊,可是我们都没有照顾好她。都不配做她的爹娘。”
“你是郭贤的生母也是嫡母,为何就看不出郭贤心里的苦?”郭启勋对贾云岫突然大吼起来,这或许是情理之中,因为郭启勋认为女儿的心思应该是母亲最懂的,所以郭贤以前过地这么痛苦,而贾云岫却一点不知。这让郭启勋无法忍受。
贾云岫要如何解释:我完全知道郭贤的痛苦,她是为了我才忍受这孤独的守寡日子的,她要为郭拧郭佑复仇,她想让郭治登上储君位置,所以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最终松了命。可是这些,郭贤没法对你说,没法对你这个父皇说,她只有盼着来日了。可怜郭贤在死前也没有等到郭治入主东宫。
“你为什么不说话?云岫?你觉得你这个母亲做的如何?让郭贤早逝了,你推卸得了责任吗?”郭启勋问着,要一个说法。
再多说法又如何?郭贤已经死了啊,是被郭启勋你赐的鹤顶红给毒死的!但是贾云岫也无法说出这些事来,只有这么道:“是我不够关心郭贤。”但是到了有一天,郭启勋,你会知道郭贤自尽的真正原因,不知你会不会比今日痛苦百倍?
郭启勋现在就已经是翻倍的痛苦了:“你看郭贤写的什么,说她对我这个父皇又爱又恨,她想杀了我爱的人让我痛苦,谁是我爱的人?就是郭贤自己啊,于是郭贤就喝下了鹤顶红杀了她自己,她要让我痛苦。”
“郭贤是想歪了,不该这么做的,也怪我平日对她的关心太少了。”贾云岫摸摸地说着。
郭启勋更加撕心裂肺道:“郭贤啊,你这是在故意气父皇对吗?你要让父皇今生都对不起你!可是你这不孝的孽债又要怎么还啊?”
贾云岫再看看着听着,念着:郭贤不必要还你的债,她不欠你什么,因为启勋你欠了郭拧夫妻和郭佑夫妻各自三条命,一共是六条命,你还不起,那就不要怪郭贤对你不孝了。
“启勋还是去早些休息吧。这冤有头债有主,不就是艾令月想要害我而反而害得郭贤没命了吗?艾令月才是罪魁祸首,我会去斥责她。”贾云岫冷静异常,没有失去女儿的痛苦,只是他人看不出来罢了,这痛苦都在心里堵着,散发不出来。
“是的,要去审问一下艾令月。”郭启勋说道:“艾令月必须为郭贤偿命,但是现在她身份特殊,不宜处死她。”
“启勋当以国事为重,艾令月的命也关系到国事,所以还是由启勋说了算吧。”贾云岫说着。
随后贾云岫就在流远宫里安静下来了,因为送走了那位一直情绪不定的皇上郭启勋,所以贾云岫可以思考了:“这次原来是个圈套,艾令月是费了很大心思的,摸准了本宫的爱子爱女的弱点,让一个假的艾敏玲出现,进而皇上和本宫起冲突,然后本宫要被皇上处死,那么郭治呢,不管他出手或者不出手来救本宫,他将来都没有机会再去争夺这储君之位。”
“艾令月是想让她的亲儿子郭玖做太子吗?那艾令月应该针对现在的太子郭辰下手啊,为什么会针对皇后娘娘和五皇子郭治呢?”折红不明白这其中的理由。
贾云岫一句话理顺了:“艾令月是前朝公主,从小在皇宫中长大,看得出谁有天分成为真正的继位者,所以说,艾令月是已经看出郭辰这太子位坐不久远,不必她担心,她担心的就是郭治会挡在她的儿子郭玖前面,让郭玖没有机会成为储君。”
折红想想是这理:“可是皇后娘娘,五皇子郭治一直在您的教导下坚持韬光养晦,在外人看来五皇子郭治就是一不成事的皇子而已,艾令月是怎么知道郭治会阻拦她的儿子郭玖成为太子呢?”
“这就是艾令月的过人之处啊。”贾云岫言语中都有些害怕:“看似不怎么聪慧,实则很会观察人,估计艾令月早就看出郭治是人中之龙了,所以要让郭治无机会成为太子。但是她现在是完全输了。”
“皇后娘娘不用担心艾令月了。皇上已经降了她的妃位。”折红赞赏道。
“嗯,确实可以不用担心,但是本宫想要去看看这个落魄了艾令月到底过地怎么样。”贾云岫说着就起身往空山轩去了。
很偏僻啊,越走越偏僻,没有宫人出没,估计这里是宫人不愿来的地方吧?那艾令月的衣食住行也不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