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云岫对郭治道:“郭治,听你父皇的话,先出去吧。”
郭治才松开母亲的手,恨恨地看了郭启勋一眼,出去了。那恨恨的一眼,让郭启勋都觉得奇怪,再看贾云岫,也是那么恨地看着自己,郭启勋知道了,自己错了。
“云岫,那些衣裳是做给我们的孙儿的吗?”郭启勋鼻子里尽是酸楚,刚哭过。
贾云岫“嗯:那么多,那么多,我已经缝制到了孙儿五岁时候的衣裳了,衣柜都装不下了,现在孙儿没了,没了!”贾云岫再一湾泪水滚落出。
郭启勋为她擦泪,擦不尽,那泪水流落不尽,郭启勋也不再擦了,他也伤心:“我在等着郭佑回来,连诏书都写好了,要立他为太子,可是郭佑这孩子,为国立功,那么听话的孩子,怎么就不理解爹娘的用心呢?他敢说走就走!”郭启勋敲着大腿,敲地自己疼,让肢体的疼痛驱赶心里的疼痛。
“启勋你出去吧,出去啊!”贾云岫痛苦焚心:“不要呆在这里,这里只会让你难过,你去找你的快活去吧,让别人来伺候你吧,我受不了了,受不了!”贾云岫狂喊出来。
郭启勋不愿离开:“云岫,你怎么如此了?今日我不想离去,就在熙合殿。”
“可我不想见到你!你走!”贾云岫已经从卧铺上起来了:“我的郭柠死在了沙漠战场,郭佑又死在了那里。他们还那么年亲,你为什么要封他们为王?”
“云岫,我也痛苦,我最疼爱的儿子却个个离我而去,是不是我做地不好?我这个父亲做地不好吗?”郭启勋责问自己。
贾云岫疯狂地呐喊着她的痛楚:“什么晋王,齐王,郭柠和郭佑从来没有在金王府和齐王府住过,就戴着这个名号,年纪轻轻地去了战场,死在了那里。我情缘不要他们这所谓的荣耀,我只要他们在身边!”
郭启勋过来扶着颤颤巍巍的贾云岫,贾云岫头发散乱地披着,手撕扯着被子,棉花飞满屋子,如雪花早落了。
“云岫你别这么恨,都是我不对,你听我说,这次,我要立郭治为太子,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不管朝堂上那些老臣怎么反对,我也要立郭治为太子。”郭启勋言语坚定,哭声中泰立,不是在安慰,是说真的。
贾云岫清醒过来了,泪珠凝在脸上,双手抓着郭启勋的臂膀,力气那么大,可以抓地郭启勋感觉很痛,贾云岫死死地盯着他:“不得立郭治为太子!”
“我现在只觉得郭治做太子才是对你我的慰藉,云岫,你听我说,虽然郭治才能不比郭柠和郭佑……”郭启勋说着他的计划,想让贾云岫不那么痛苦。
贾云岫却是一口咬牙断然拒绝:“你想害死郭治吗?郭柠和郭佑就是因为你才死的!我现在只有郭治这个亲生儿子了,你别想夺走他!走,走!”
“云岫,你疯了吗?”郭启勋觉得贾云岫已经伤心地不可理喻。
贾云岫就是这么极度伤痛:“我早说过,郭柠的死不是意外,可你不去查,现在郭佑也死了,你难道还不去查?现在还想让郭治也走这条路?我告诉你,”贾云岫指着郭启勋:“皇上,你不得夺走郭治了,我无法失去他了,要不,我只有死了!”
郭启勋本来就生气难过,在朝堂上听到郭佑战死的消息就已经泪洒了,现在却被贾云岫这么吼着,他无处发泄,只有离开:“你不愿意?我也不选郭治为太子了,有这么多皇子,谁继承皇位不是一样!”
“选谁都好,别再选我的儿子了!郭治资质差,不配做太子!”贾云岫哭喊着赶走了郭启勋。
郭启勋含泪走出贾云岫的房间,看到正在大厅里哭的郭治,心有不忍:“郭治,去照看你的母妃,不要离开她。”
“是。”郭治对郭启勋的眼神里有恨和不满。
郭启勋不知是为什么,难道是云岫对郭治说了不该说的话?不会啊。郭启勋没心思去想这些,他让郭治守着贾云岫就是要让贾云岫为了郭治好好活着,不寻思路。
离开熙合殿的郭启勋,回头望着,似是望着贾云岫:为什么你不让郭治做太子?现在郭柠和郭佑都没了,我只有立郭治为太子。纵使后宫里有很多皇子,可是我只想让我们的儿子做太子。
郭启勋没心思去临幸哪个妃嫔了,独自在广平宫里看着那四季桂,依然翠绿,为何在这寒冬还要绿着?这是在笑话我吗?郭启勋挥剑砍了四季桂那皎然绽放的树枝。
贾云岫在熙合殿里,是无心用餐,就那么躺着,等待死神的催命。郭治在一边哭着:“母妃你别睡了,太医给你送来了宁神汤,你还要吃饭啊。”
郭治摇着贾云岫,贾云岫不动,郭治哇哇地哭着,这个小男子汉失去了期盼中的哥哥和侄儿,又看到父母都不开心,他心里那幼嫩的一面就完全哭了出来:“哥哥,你回来,母妃她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