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们集体跪谢钱老爷,他却笑的风轻云淡,举手投足间气宇轩昂,漆黑的眸子里隐藏着一丝丝的解脱。
入夜。
钱老爷去了儿子的房间,小娃白白净净很是可爱,已经熟睡。男人轻轻抚摸着儿子稚嫩的脸颊,俯身亲吻他长长的睫毛。
“念君,你在那边还好吗?”
“钧儿已经长大了,他还时常问我,娘亲去哪了。我总是骗他说,娘亲去给钧儿找世上最好的东西了。”
“呵呵,我经常自责。不该骗他。可现在我明白,那不是骗。”
“念君,老师已经走了,去找他的天空了。我想我也是时候,寻找我的桃源,和你相濡以沫。”
钱震度的妻子念君,也是在产子时血崩而亡。他没有再娶,也没有纳妾。
离开钱钧的房间,钱震度笑着朝祠堂走去,点了九炷香,三炷拜祖宗、三炷拜父母,三炷拜亡妻。
“你真的想好了么?”
不知什么时候,漆黑的祠堂里多了个人,就在钱老爷的右侧。
“是的。”
钱震度双手合十:“月圆那一夜,王师就已为我解惑。”
“我问你,什么是黑白?”那人又问。
“看天不是天是白,看天只有天是黑。”钱震度和王守仁一样,心中早有答案。
许久,那人没有说话,似在思考。
“走吧。”
两道金光轰然射出,席卷了钱震度。他终于解脱,眼中却闪烁泪花。
“我保你钱家香火。”
“谢大师。”
钱震度,卒。
直到第二天早起的下人来祠堂扫地,才看到跪地不起双手合十的老爷,尖叫惊起。
这件事轰动杭州,无人能解。
年幼的钱钧不懂,但他却一直喃喃自语:“爹、娘……”
日子还要过,晋王大婚也渐渐临近。
转眼到了九月,王府先行的护卫队已经进驻知府府,贴身保护准王妃阙如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