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里是龙潭还是虎穴了,自己都要闯出去。”她念头打定,遂翻身起了床,刚一往迈出门口,冷不妨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徐熙风正端着一碗粥进来,经她这一撞,碗里的粥差点洒了出去,扶住了她,“芸儿,你醒了?”
“熙风?昨夜是你把我带回来这里?”司徒南芸听到熟悉的声音,诧异地抬起眸子看向他。
徐熙风点了点头,“来,坐下,先把这碗粥喝了,再回去不迟。”
司徒南芸瞧了瞧徐熙风手里端着的小米粥,依言坐了下来,“谢谢你,熙风。”
这粥有些糊了,可闻到一股淡淡的烧焦味,不过,司徒南芸还是很给力地喝了下去。一来,她确是很饿了,昨一天没有吃东西不说,还喝了几坛烈酒,肚子饿得难受,二来,一看这粥就是徐熙风亲手熬的,估计也不是第一道粥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味道不怎么好吃也要喝下去。
“已经是第三次了。”徐熙风嘿嘿一笑,“难为你全喝完了。”
“味道还好,你知道,对于食物,我不怎么挑剔的。”司徒南芸笑着安慰。
“你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第一次煮就能煮出这个水平,很不错了,再来一碗,真饿坏了。”司徒南芸将空碗递给徐熙风。
徐熙风眸中渐渐染上了欣喜,“芸儿真是难为你还可以吃下第二碗。”
似乎,昨日两人间的不快都一扫而空了,两人默契地享受着这份美好温馨,谁也没有提昨天的事。
司徒南芸喝完了粥,想起自己私自一人出来,又一夜未归,不敢久呆,与徐熙风叙了会话,便打算走了。
话别的时候,徐熙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虽然眸中充满了不舍,依旧淡笑道:“去吧,芸儿,路上小心点。”
司徒南芸知道也许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如今就这么分开了,总归有些不舍,她的眼角有些湿了,忙背过脸去,也不敢瞧见他的眸子,他那一抹温润的眸光,总是让她心疼难受,低着头“嗯”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徐熙风洞悉她的心思,遂也没有挽留,怅然望着她的背影离去。
司徒南芸一口气跑出了徐熙风的视线圈,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一切交由命运吧,徐熙风不听她劝,如果将来他与林悦岚对上,她会誓死保护这两人,不让他们任何一人收到伤害。
徐熙风望着司徒南芸的背影决绝离去,想要追出去,但此时情毒已不受他控制了,等他一番内力将情果之毒控制住了的时候,但眼前的人儿早已消失不见了。
玄蛇告诉他情果之毒每十二个时辰便会发作一次,可没告诉他遇到心爱的女人会发作得这么快,他见了司徒南芸才两个时辰不到,情毒便发作了,他苦叹一声,暗恼着这情果之毒来得不是时候,也许这一生自己与她都无缘了。
他颓然地坐回桌旁,苦涩在嘴角蔓延,轻轻叹道:“芸儿,我若真的要报夺妻之仇,又何苦那一晚放你去找他?我从那时起,我就已经输了给自己,因为我深知,即便我与你成了亲,你的心还是不在我的身上,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你,但愿你有一天,能明白我的苦心。”
出了琴韵茶馆,此时司徒南芸的心情相当糟糕,徐熙风的执迷不悟让她失望又心痛,心中积压的一股闷气没处发泄,窝在心里很是难受。
看天色已是下午未时时分左右,太阳有些烁热,离下山还早着,她不着急回去了,一个人在街上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走着,一个路边的小酒肆进入她的视野,附近空气中还飘荡着一股酒香,“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苦笑一声,抬步走了进去。
小伙计走上其前来,拿着他一贯打量人的眼眸觑向她,心里思量着这个姑娘失魂落魄地进来,估计要狠狠买醉一番了,一丝笑意在眼底泛起。
“姑娘,请问喝什么酒,这里有玉雪酒,胭脂酒,青花酒……”他一副常年不变的热情得体的笑容介绍道。
司徒南芸觑了他一眼,截住了他,“来一种最烈的酒。”
小伙计闻言,诧异地打量了她一眼,嘴里嘀咕了一句,“最烈的酒,一个姑娘家居然要喝最烈的酒?”
司徒南芸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去拿酒,少罗嗦。
小伙计给她上了一小坛青骢酒,揭开酒盖子,立在一旁给她倒起酒来。
青骢酒确是最烈的酒,盖口一揭开,一股浓郁的酒味扑入司徒南芸的鼻孔,闻着都要醉了,她止住了小伙计给她倒酒,拧着眉头端起酒坛,喝了一大口下去,这酒又涩又辣,她平常也只是喝果酒,哪经得起这烈酒的辣涩,她的喉咙里像着了火一眼焦烤般生疼,因喝得太急,又呛住了,咳得满脸通红,眼泪一股脑儿流了出来。
“姑娘,烈酒要慢慢喝,急不得的,小心伤着身子。”小伙计回头看了她一眼,好心提醒道。
司徒南芸伤在心里,觉得唯有烈酒才能驱散那心里密密匝匝的痛,喉咙和心里的似火燃烧又能怎样?她就是要用这种痛苦来惩罚自己,越痛苦便越过瘾,然后,最好喝醉了,把这些痛苦狠狠地抛在脑后,再也不要想起。
她咳得缓过一口气来,觑了小伙计一眼,“无妨,酒是要这样喝,方可解我愁。”
小伙计一时无语,摇了摇头,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哪知抽刀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她这一坛酒喝下去了,除了头部疼痛欲裂,但人还是清醒得很,脑中的记忆如画面一样清晰,那心中的痛苦一丝一丝地泛滥开来,反而更胜喝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