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此,季阳眼眸暗淡无光,欲想跃下树梢,却看到那人闪身进了兔清的书房。
“啧,这般迫不及待呢。”季阳冷嘲出声,隐身在树梢上,精心探听房内的声响。
房内,蜡烛已燃尽一半,火蕊随着人影闪进跳动。兔清手中的毛笔一顿,墨水随着毫毛滴在宣纸上,在纸上快速化开。兔清抖动毛笔,用力在纸上狠狠的画下一撇,眼底一片冷清。
兔清将毛笔搁置在桌上,身子往后仰,最后坐到椅子上,眼睛看着门口处,最后挪到窗子旁,语气缓慢道:“兔棱,好久不见。”
兔棱原本隐在窗口处的身影瞬间显现,他原是明朗的五官不知经历了何事变得满是伤痕,兔清微微一愣,心中竟隐隐有些心疼他。想到此处,兔清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这人毁和半生的修为和清白,这副摸样自当是报应。
“师弟,何苦呢。”兔棱苦笑不已,兔清伤兔宜逼他出来,无非是想知晓当年之事,又或者他已猜到也不愿相信。
夜色深,月亮隐在云层之中,风骤然变大,刮着窗外的树枝扫到了窗框上,咔呲声不断。屋内灯光明亮,两道人影立在窗口处,人影晃动得厉害,其中那道人影站立不动,任由另一人为所欲为。
“噗…咳咳咳咳。”
兔棱被兔清一拳击在心口处,猛地喷出血,干咳不已,他的身子大不如从前。
兔清愣住了,他那一拳只用了三分力道,按理来说并不会伤及到他,但为何会吐血?
兔棱苦笑,握着胸口跌退几步,“咳咳,当年之事你我皆不愿多说,若是你执意想我死,我如你所愿,只是莫要为难兔宜了。”
“你毁我清白与修为,这些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在何处吗!”兔清冷笑,“兔棱,你这般小瞧与我,这是要将我置于何地才肯罢休!”
兔棱抬头望着突然跌坐在椅子上的兔清,他扭开头眼眶通红,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愿多加解释,师傅虽糊涂但却是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人。他不愿师傅后半生活在世人厌恶里,但他却忘了兔清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兔棱缓缓低头,带着一令人捉摸不透的语气道:“抱歉,是我的错。”
他声音冷冷的,目光涣散盯着跳动的灯光,“兔棱,你毁掉我许多,一句抱歉就够了吗?”
“要我如何才能令你觉得舒服些?”
兔清勾唇一笑,虽然面容平凡却让人依旧觉得惊艳,低下头整理有些褶皱的衣服,启唇吐出兔棱为之一震的话:“永生永世,为我之奴。”
兔棱盯着兔清许久,眼神极其复杂,兔清抬头,嘴角含笑眼里却半无笑意,两人的目光搅在一起。大致是兔清的眼神或许冷清,兔棱目光暗淡无光的挪开视线,最终停留在那张被一滴墨水毁去的字帖,“若能使你开心些,那便好。”
“你真恶心。”兔清张嘴就吐出伤人的话,他紧紧盯着兔棱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不悦或其他情绪,奈何这人眼睛里依旧平淡如水,“回话!”
风忽的变大,季阳侧身几个跳跃闪躲到窗前,月亮不知何时被云层盖住,原是明亮的天空变得有些昏暗。季阳侧耳努力听屋内的声音,只听到有人出拳以及吐血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心想这挨揍的必然是那人。
“真疼,啧。”季阳听着那闷哼声,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笑,继续听着屋内的动静,也不知大哥他们怎样了。
兔宜望着寒意思议的冰洞,不由得冷笑几声,她知晓族长对师傅的恨意有多浓烈,但是事情的始末族长不知晓,他没有资格去恨师傅。这么多年师傅为了躲他,不惜毁去容颜,他有何资格去恨!
“嗒嗒嗒……”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兔宜闭眼不愿理会来者。
“兔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