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万里听完心中大为惊骇,低着头琢磨了片刻,这才说道:“如果当年真是如此,恐怕我定会接受这老贼的条件,原来这姜震武已然计算到如此的地步,看来在他眼中,我和那文仲山都不过只是被他摆弄的棋子,被他一直玩弄于掌上!”
这时那文凤翎却是将信将疑,出言问道:“这不过只是你一面之词而已,我文氏在渤海为君日久,深得民心,纵然如你这般阴谋推断,姜伯伯献出王祖父和父王,但是他毕竟出身不是文氏一族,要继承王位,恐怕这举国百姓也难以答应,这不过是你以小人之心度之,岂足为信?”
李茯苓微微一笑,说道:“郡主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毕竟你还年轻,远不知那姜震武的厉害,的确如你所言,就算他除掉了文仲山和文寅风,那渤海臣民也不会奉他为王,而且当时鸾栖柳氏实力雄厚,纵然和他有姻亲关系,但是利益当前,恐怕也不会坐而无视,一旦民心聚拢在鸾栖柳氏,纵然文氏覆灭,这王位恐怕也难轮到他来坐,姜震武是心知肚明,所以他并没寄希望于此,他真的目的乃是等着渤海大乱,这才放走蛇王,一旦蛇王前来报仇,到时候只需要煽动文氏柳氏,让大家一起拼个你死我活,最好是让文氏死于蛇王手里,柳氏也和蛇王拼个同归于尽,这样他才能趁乱坐收渔利,恢复大齐,因此他还专门备下最后的杀招。”
文凤翎微微一愣,问道:“还有杀招,这怎么可能,如果一个人真能谋划至此已经可谓是算无遗策了,竟然还有杀招?”
这时这李茯苓突然卖起了关子,并没直接回答,而是笑道:“如今我都说的这般清楚了,难道凭着郡主的机敏,还猜不出来吗?”
蒋万里听李茯苓说到姜震武来到上京凤梧城,不由得张口问道:“难道说那姜震武参加的那届渤海武举,正是我父寻到先母,由柳先生带着逃出凤梧宫那日举办的武举不成?”
李茯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点不错,这世上就是有如此巧合,因此有时候不得不让人以为是冥冥中自有天意,那日蛇王你父母趁着文仲山不在宫中之时,逃出凤梧,当时那姜震武也刚结束了白天武举之试,夜晚尚未休息,突然听得城中大乱,赶忙一打听了,才得知是有人劫持了王后,渤海王正在满城搜索。
那姜震武顿时心念转动,心说这渤海王文仲山对王后念风道人是爱如珍宝,为了王后一人,遣散后宫无数佳丽,当年就在渤海引起巨大的轰动,世人皆知,如果自己能找回王后,那这一下子就能成为文仲山的心腹之人,如此岂不是比当那什么武状元胜强万倍。因此他也急忙出了武举楼,恰逢文仲山马出南门,姜震武这才跟随其后,之后就如蛇王你所说的,姜震武看到驴车,早有计较,这才献计文仲山,所以他也随着文仲山追到蒙山断崖。
那姜震武是何等精明之人,一看当时的情形,又听了文仲山与蒋乘风和李明姬的言语,已然猜出了十之八九,虽然起初姜震武也惊讶不已,但是紧接着一个声音就在他心中响起,这乃是复国的天赐良机啊,因此他毛遂自荐,上前一席话说得那蒋乘风抛下李明姬,跳崖而亡,而后又是自告奋勇要去鸾栖说服太子文寅风。
那文仲山本也不是庸庸之辈,只不过当时一心在于李明姬身上,因而就好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将满腔希望都放在姜震武身上,当即许诺如果姜震武真能办成此事,就封他为镇国武将军,这镇国武将军乃是渤海三大将军之一,历来都是统领凤梧兵权的最高统帅,几百年来都是只有文氏宗室担任,由此可见文仲山真的是对李明姬一片真心,竟然下得如此血本,而这正中姜震武的下怀,因此他这才离开断崖,前往鸾栖寻找太子文寅风。”
李茯苓刚说到这里,一直低头不语的姜云飞突然插话道:“我说鸡王,你这就前后矛盾了吧,你方才说我父目的是为了推到渤海文氏,自立为王,那当时断崖之上,只剩下我父和渤海先王,如果我父真要有歹意,只需刺死先王,就能达到目的,何必这般麻烦,这反而说明我父对先王和王爷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啊!”
众人一听,似乎是有些道理,唯独文寅风面色阴沉,只是冷冷望着姜云飞,而这时李茯苓用眼角也瞥了一眼姜云飞,说道:“姓姜的小子,如果说欺骗人,耍滑头,你是厉害,但是要说心机见识和老谋深算,你比起你爹姜震武可差的远了。这等事情,你都能想得到,难道你爹就想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