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李富一心想要在李成梁面前立下头功,抢先上前就想结果了贺天熊,贺玉莲这才反应过来,急举剑往前想要救援父亲,只是一来还未从方才的巨响中完全缓了过来,二来见父亲血肉模糊,心中担心父亲伤势严重,见李富钢刀来的太快,贺玉莲不及多想,一下子扑到贺天熊身上,而此刻李钢刀已经到了身后,贺玉莲慌乱间本能地回身便刺,也无暇顾及自己的安危了。
李富眼看就要砍中,突然见一人扑倒在贺天熊身前,一转身一剑刺向自己。
这李富武功本就就稀松平常,只是见贺天熊已无力再战,为了功劳这才仗着胆子上前,此刻见有剑刺向自己,而自己使力过猛,已经难以收招,就算自己能刺中此人,自己也要被长剑刺穿。
李富吓得只好手上收力,努力让自己身子一斜,虽然勉强躲过这一剑,但钢刀也失了准头,只听噗的一声,钢刀刀尖刚好扎到贺玉莲的肩头处,而贺玉莲的长剑也从李富手上划过,一道鲜血喷出,两人受伤同时撒手,钢刀长剑一起落到地面。
贺天熊本来已然剧痛难当,险些昏厥,又见李富钢刀刺向自己,心知不免,牙一咬,心一横,瞪着李富,心中骂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贺天熊一世英雄,竟然死在这伯府无名的奴才手中,真是可叹可恨!”这时突然见女儿贺玉莲扑在自己身上,而后钢刀一下刺中女儿肩头,顿时心中一阵慌乱,勉强用左手撑起身体,嘴里喊道:“玉莲。”
此刻贺玉莲肩头血如泉涌,面色苍白,牙关紧咬,从口中努力蹦出字来:“爹!”
这一切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贺天熊一见女儿替自己挡了一刀,身受重伤,不由的心中百转柔肠,悔恨交加。
这贺天熊心性极高,手中冷烟剑罕逢敌手,统领的青子堂人多势众,一心自认为自己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成一番盖世功业,只是生不逢时,一晃诺大年岁了,却依旧是个布衣白丁,因而心中时时对当今朝廷极为不满。
后来辽王在永平府偶遇爱女贺玉莲,就此害下相思,不惜亲自登门提亲,贺天熊本不满意辽王其人,本想好言谢绝,但是一转念间想到,如果借辽王能够使自己平步青云,一展抱负,不也是一条终南捷径吗?
因而越想越觉得可行,不觉间坠入迷道,野心驱使之下,就算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在所不惜。
而那辽王本也是自命不凡之人,只恨自己是个袭爵的藩王,一心只想效仿成祖文皇帝,当即和贺天熊一拍即合。
这辽王心想这样孤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得青子堂的十万教众,自是一举两得。
因此贺天熊就成了辽王的军师和保镖,为辽王谋划将来,言及欲要攻下北京,必先占据辽东,要想占据辽东,必先除掉关宁铁骑,要除掉关宁铁骑,就必须先除掉辽东总督宁远伯李成梁。
长白叟李贞身中青莲子,肩头受伤,而此刻谭玉林的长剑到了眼前,就在这刹那间,一道寒光,一把宝剑伸出谭玉林的长剑弹开。
谭玉林眼见就要刺中李贞,谁知道功亏一篑,心中恼怒,甩脸观看,不禁楞在当场,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嘴里惊道:“师父?”
而架开谭玉林长剑的非是别人,正是冷烟剑客贺天熊。
本来谭玉林见一招得手,就想上前结果了李贞,嘴里喊着:“老匹夫,你就归位吧。”却被贺天熊架开长剑,谭玉林一下子就愣在当场。
原来那贺天熊正在和李贞打斗,突然见李贞中了暗器青莲子,也是一愣,扭头一看正是自己大徒弟谭玉林所发,他一直视自己为一代宗师,自持身份,最不屑暗箭伤人。
虽然会打青莲子如此厉害的暗器,但是贺天熊一向耻于使用,同时也严令门下弟子禁止使用青莲子伤人,今见谭玉林竟然用青莲子,虽然心中一阵不悦,也知道今日并不是比武切磋,而是生死战场,但依旧心中不悦。
而此刻贺天熊见谭玉林趁势要刺杀李贞,他和李贞虽此刻反目,但是毕竟有着十几年的交情,见李贞就要死于谭玉林剑下,一下子于心不忍,因而不由自主的上前,用剑架开了谭玉林的长剑。
谭玉林一脸不相信的神色看着贺天熊,喊道:“师父,您这是作何?”
贺天熊摇了摇头,说道:“李贞此刻已伤,不能再行阻挠你我。念他诺大年岁,又和为师多年交情,就莫要损他性命,赶紧杀了李成梁才是。”
谭玉林不由得恼羞成怒,急道:“师父,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要是再如此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则必留后祸啊。”
贺天熊本就不悦谭玉林暗箭伤人,此刻也不禁怒道:“玉林,你不尊师命,暗箭伤人,丢尽了青子堂的脸面,只是今日情况特殊,为师也就不怪罪于你了,切莫再言。”
谭玉林登时一道怒火冲上顶梁,但是眼下是生死战场,而师父讲话从来就是一言九鼎,如果内讧起来,想脱身就难了,因而只好暗气暗憋。
李贞本待等死,见竟然是贺天熊挡开了谭玉林的长剑,心中也是大为感慨,用手扶着右肩伤口,说道:“贤弟啊,如此看来,你还并未到了良心泯灭之地,悬崖勒马还为时不晚啊。”
贺天熊眼中突然冷光四射,说道:“老哥哥,今日之事,就当你我二十年交情了结,天熊心意已决,如今你受伤已无力再战,莫要再行阻拦。”说罢不再说话,挺剑直奔李成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