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贺玉莲见父亲对上了长白叟李贞,心中不禁为自己父亲担心起来。
方才贺玉莲和李如桐相斗,半真半假,听了李如桐的话后,更是心神恍惚,心乱如麻。
她虽不认可爹爹的所作所为,但是毕竟是将自己养大的亲生父亲,自己心中左右挣扎,对于身外发生了什么均是无有所闻。
这时突然见师兄弟均已经交上手了,见和爹爹对峙的却是长白叟李贞,她知道这李贞武功不在父亲之下,而此刻居于险地,内心终于还是偏向父亲,于是牙一咬,心中打定主意:“今日无论如何,就全力帮爹爹,也算报了爹爹的养育之恩,事后我自己一走了之,再也不再踏足辽东了。”计较已定,收拾心神,提手中长剑也往前上。
李如桐在人群中看见贺玉莲提剑上前,眼神坚定不移,盯着父亲李成梁就冲了过来,只好留下母亲守护父亲,自己又一次上前迎上贺玉莲。
此时两人不再说话,再次交手。刚一交手,李如桐陡然发现,此刻贺玉莲和方才相比,好像换了一个人似得,剑法快而灵动,招招都是杀招。
李如桐本来还想再用言语相劝,奈何此刻贺玉莲步步紧逼,而李如桐只有招架之功。
而贺玉莲双眼如电,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动真格的了,而李如桐武功本来就逊于贺玉莲,此刻只能苦苦招架,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此刻李如松兄弟三人中,只有秦苍羽和谭玉林尚能你来我往,难分上下。李如松和赤哥儿此刻已经岌岌可危了。
他二人本就是大病初愈,方才已经打斗了半天,此刻气力早已不继,两个人呼呼气喘,手上兵器和身体逐渐慢了下来,勉强招架都极为吃力。
李贞边打边留意李成梁的安危,眼角余光一扫,见此刻形式极为不利,心中暗想:“为今之计只能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贺天熊,那么一切都可以转危为安。”
想到这里,李贞用掌力逼退贺天熊,而后从腰间抽出软剑银鹤柔丝剑,右臂轻晃,剑尖不停颤动,发出好似鹤鸣的声音,再后蹂身而上,直刺贺天熊。
贺天熊一直紧盯着李贞,见李贞出招,不敢大意,知道李贞的银鹤柔丝剑极为犀利,当下手臂一抖,用冷烟剑舞出无数剑花,护住身体。
李贞身法有如离弦之箭,瞬间柔丝剑就到了贺天熊近前,但是见贺天熊舞动剑花,李贞用手轻抬,软剑突然改变方向,剑尖弯曲,从剑花左侧直取贺天熊的右臂。
贺天熊一看赶紧将冷烟剑收回,身体向右边躲闪,同时一翻手腕,冷烟剑刺向李贞的手臂。
李贞所用银鹤柔丝剑乃是一把软兵器,出剑角度刁钻古怪,而剑身更是能够随着李贞手上劲力大小而随意改变方向,让人防不胜防。
贺天熊深知李贞的剑术高明,因而每出一招,都不敢将招数用老,害怕一旦柔丝剑突然改变方向,自己来不及应对。
如此一来,贺天熊就不敢完全放开全力施为,而李贞则是步步紧逼,这样此消彼长,只见李贞处处进攻,占尽先机,而贺天熊只能疲于招架躲闪,处于劣势防守。
两人相识近二十年,当年第一次交手事不分胜败,两人英雄识英雄,对对方惺惺相惜,约定每七年为一期,切磋技艺。
不过由于之前均是朋友间的切磋,招数一般都是点到为止,因而互有胜负,而今日两人则是性命相搏,则均是使出了全力。
李贞虽然处于上风,但是想要赢了贺天熊也非易事,而贺天熊也清楚今天一旦落败,莫说荣华富贵,就是性命都难以保存,因而也使出平生绝学一十六路冷烟剑,在战场上好像洒下漫天剑雨一般,比之方才谭玉林所用剑法,虽然招数大同小异,但是功力上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你来我往,顷刻间已经交手三十回合,并未分出胜负。
李成梁在后面观战,眼见李贞和贺天熊一时半会两边都难以制服对方,其他人除了秦苍羽尚能挡住谭玉林外,李如松赤哥儿和李如桐均是处于下风,他也不禁心中大急,脑中急速旋转,思虑良策。
而旁边李夫人则提着宝剑护住丈夫,她方才中了贺天熊一掌,虽然并无大碍,但是此刻手臂酸软,只能勉强提着宝剑,想要上前帮忙已是力所不及。
李成梁此刻不停的向旁边的管家李富使眼色,李富见了也是焦急不堪,不停的往院门处张望。
原来李成梁为了防止高手行刺,除了预先让李潜作为替身,还暗中命祖承训带领功业楼习武的子弟镇守功业楼,留为后手,一旦有变之时,以为策应,可是眼见这边都打了一个时辰了,祖承训却依旧不见踪影,李成梁不禁大为恼火。
李成梁哪里知道,贺天熊早就听闻李成梁府后建有一楼,名叫功业楼,乃是由戚继光教授关宁子弟武功兵法的所在,因而事先就派了自己的二徒弟张玉青带了人手直奔功业楼,也就是方才李贞在客栈见到的那帮人、
这张玉青虽是贺天熊的二徒弟,但是却是带艺拜师,年龄比谭玉林还要大的不少,此人力大无穷,当初去往建州卫张玉青也同样随行,只是此人曾经咽喉受损,声音沙哑,因而平日里极少讲话,但是内心极为笃信白莲宗义,对贺天熊更是忠心耿耿,因而被贺天熊派去专门对付宁远伯府的第一好手祖承训。
张玉青带领几人早早伏于功业楼的外墙之外,按照事先约定的时辰,直奔功业楼。
刚好此刻祖承训听闻前面有异,正想带人前去支援,结果迎头碰上了张玉青,两人均是以力气外功见长,碰面也不答话,都卯足了力气,斗在一处。
李成梁却并不知道后院功业楼也有贺天熊的人手,因而在此刻焦急不堪,望眼欲穿。
这时,战场上突然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