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鼠王闻言愣了愣神,而后又是一阵怪笑,说道:“本座原来以为你是个硬骨头的汉子,谁知道竟然是被吓的神志不清,满口胡言乱语。什么油铁匠盐铁匠的,是个什么东西?本座从来没有见过,既然你说他死在宁远家中,而本座从未进过宁远城,为何却说是本座将其杀死?本座生平杀人无数,如果是本座所为,眼下你等就要葬身本座儿孙口下,又何必瞒你不认?本座来此不不久,何曾见过什么尤铁匠盐铁匠的。”
秦苍羽见钱鼠王语速极快,没有丝毫思索停顿,看来不像撒谎,而且的确如钱鼠王所说,眼下自己兄弟三人顷刻间就要命丧鼠口,真要是他做的,没有必要这般隐瞒不认,难道是我又猜错了?
钱鼠王说完之后,靠在“椅背”之上,呼呼气喘,似乎颇为气愤,这钱鼠王孤身一人,又生的丑陋无比,因此性格孤僻无常,又终日与老鼠为伍,因而思维做事与常人完全不同。听到秦苍羽质问自己是否杀人,不禁恼羞成怒,正准备呼唤群鼠攻击三人,突然那两颗黄豆般的眼珠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强忍住笑意说道:“本座真的没见过什么尤铁匠,不过……”说了不过,实在无法憋住,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想起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一样,身子在“鼠椅”上前仰后合,如果不是在这血腥恐怖的场景之下,这钱鼠王的样子倒也滑稽万分。
秦苍羽看他笑得夸张,不禁对自己的猜测产生怀疑,此刻听钱鼠王说“不过”,不禁一愣,张口问道:“你说不过?不过什么?”
那钱鼠王不答秦苍羽的问话,又再次勉强忍住笑意,反问道:“本座问你,宁远城里有条白家街,白家街当中有个极大的院落是白任义那倒霉鬼的宅子,你方才说的尤记铁匠铺是否是在那白仁义的宅子周围附近吗?”
秦苍羽一听此言,心下大怒道:“你这恶贼,方才说自己并未进过宁远城,却为何知道尤记铁匠铺就在白府旁边?”
那怪人似乎根本就没有留意三人的举动,依旧好整以暇坐在那里,不停怪笑,而后说道:“看来三位还是有点见识的,这不就对了,多活一刻是一刻嘛,多活一会就是赚的。那就请三位上眼吧。”说着冲着那三只大鼠吹了几声口哨,就见其中两只巨鼠箭一般的窜出,奔着两头山羊相继扑了上去,那两头山羊依旧是浑身发抖,等那两只巨鼠死死咬住后脖子,也没有奔跑逃命。
只见那两只巨鼠,咬住山羊脊背,身体紧紧趴在羊身之上,咬上就未松口,不一会儿,只见那两头山羊口中吐出血沫,身子晃了两晃,扑通摔倒在地,两眼翻白,不停抽搐。三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巨鼠竟然身带剧毒,而那两只山羊只一口就毒发全身,比之寻常毒蛇,更加厉害百倍,因而这才一点不怕同样身有剧毒的毒蛇。
而这时旁边的鼠群一下子一拥而上,直奔山羊肚子的伤口,抓挠嘴咬,不一会就将两只羊的肚皮刨开,只见羊肚里的心肝肠肚裹着一个大大的皮囊,伴着黑色的血水淌出肚外,洒落一地,那些小一些的大鼠纷纷在扑在羊身上啃食羊肉,还有一些迫不及待的啃食内脏,而那三只巨鼠和那些体格较大的老鼠,丝毫不理睬那羊肉和散落的肠肚内脏,一齐扑向那两个大皮囊,群鼠几下就将两个皮囊咬出两个大口子来,瞬间从皮囊里翻滚出无数条相互缠绕,搅成球状的蛇来。
李如松三人一看,这些均是那俗称野鸡脖子的剧毒之蛇。这些毒蛇不知怎地被塞进那个大皮囊中,此刻皮囊开裂,群蛇一拥而出,正打算四散奔逃,那三只巨鼠领着鼠群竟然丝毫不惧,跳入蛇堆,争相啃食毒蛇。
那些毒蛇见了这些怪鼠,竟然一一将身子蜷成一团,用身体盖住自己的蛇头,丝毫没有反击的样子,任由鼠群啃咬。不一会的功夫,两大皮囊的毒蛇均被吃的只剩森森白骨,七零八落的散在地上。原来这所谓的“包子”,竟然是活羊做皮,毒蛇做馅,饲养鼠群的食量。
此刻那两头山羊的身子也被鼠群啃掉大半,已经裸露的胸骨尚在滴着黑血。羊的膻味,蛇的腥味,血腥之气,更有浓烈的大鼠腥臊之气混在一起,眼前遍布残肢烂骨,碎肉内脏混杂交织,再加上群鼠争食,在血肉内脏间不停蠕动的恐怖场面,只让李如松三人不停呕吐,差点将去年的年夜饭都吐了出来,三人就觉得胆汁都要吐净了,还是觉得嗓子发痒,胃里翻腾,不停作呕,直到最后再难吐出什么东西出来。
李如松三人缓了好一会,实在吐无可吐,虽然依旧恶心,不过比刚刚看到之时稍微好些,也不知道是不是神经适应了这样的场面,逐渐也能呼吸起来,这才发现这么多老鼠并非胡乱窜跑啃咬,而是由三只巨鼠带领分成三波,轮番进食,一波啃咬蛇羊,一波依然围着自己三人,堵着进出的道路,等一波吃饱之后,再行轮替,最后那怪人起身,一群吃饱的老鼠再叠成“鼠椅”,方才的那群组成“鼠椅”的大鼠这才跑去开始啃咬进食。那三只巨鼠好像是三个领军的将军,而鼠群却好似士兵似得,调度有度,丝毫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