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松和赤哥儿见秦苍羽答应了都是大喜,赤哥儿最是喜读三国,此刻激动地说道:“既然我们兄弟三人要效仿古人,就应当择个良辰吉日,桃园设宴,歃血为盟,两位兄长意下如何?”
李如松点头称是,秦苍羽却皱眉道:“如是最好,只是现今正是隆冬时节,哪里会有满是桃花的桃园呢?”
三人边走边聊,拐过山路,无意间豁然开朗,只见好大一片空地,足能跑马,不远处竟然有一片梅花树林,节次起伏,值此隆冬时节,枝头梅花怒放,分外妖娆。
李如松登时大喜道:“此地真是天赐于福地,梅花树本是喜温植物,多在南方而生,关外甚是难得一见,谁曾想此地竟然有梅林如此,真是造物精巧啊,此乃天意,我兄弟三人正好当在此梅林结义,此乃上天注定。”
秦苍羽和赤哥儿登时叫好。
李如松接着说到:“古有桃园三结义,如今我们梅林同结拜,自也是一场风流传奇。”然后转头问秦苍羽道:“待我回府择一良时,我们一起相约来此。”
赤哥儿却说道:“松哥怎地迂腐起来了,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我们心意相通,就在今日最好。”
李如松摇摇头道:“赤弟弟有所不知,兄弟结拜需要祭拜天地,以信物为凭,此刻无有信物,怎能昭告神明你我兄弟均是一心呢?”
赤哥儿急道:“那不知我们用什么作为信物呢?”
秦苍羽想了一想,说道:“既然提到信物,我倒有个主意,只是容我卖个关子,我还需要几日时间,另外赤兄弟肩头伤口未愈,不如我们五日后辰时,一起来此,意下如何?”
李如松道:“既是如此,我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五日之约日满,我们来此梅林相聚。”
三人计较已定,虽然并未行礼,但是相互间的气氛已经亲切异常,李如松和赤哥儿随着秦苍羽回到尤家铁匠铺,李如松将皇封敕令交给尤铁匠的时候,尤铁匠诚惶诚恐,跪着双手托着,供在铺子里的老君神龛里,由于紧张,不小心还将老君像碰倒,吓得尤铁匠惊恐万分,一个劲的磕头作揖,惹得李如松和赤哥儿一阵大笑。
随后李如松赤哥儿告辞,三人约定五日后相见。
李如松和赤哥儿回府,自然没有对人提起方才遇熊之事,私底下找了吴医师过来,给赤哥儿看了伤势,所幸出血不多,休息几日即可,李如松又讨了些药涂在手上,余下就是期盼着五天赶紧过去。
经历了大难不死,赤哥儿身体一下子放松,顿时觉得右肩头火辣辣的疼痛起来,不由得牙关一咬,左手一捂右肩,头上也冒出豆大的汗珠。
李如松和秦苍羽见状慌忙上前扯开赤哥儿棉衣,只见右肩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不停地往外冒出鲜血,急需止血,只是这荒山野外哪里去寻医布包扎?严冬寒日,如果等到下山,或者叫人再来,赤哥儿恐怕就要失血过多,后果难测。
李如松眼见紧迫,伸手就去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准备拿来包扎止血。
秦苍羽伸手制止道:“少帅所穿衣服乃是细棉制成,最是吸水,用来包扎伤口,细棉遇血水而吸,非但难以止血,反而与伤口不利。”随后不再说话,脱去外衣,扔在地上,随后脱下自己贴身最柔软的麻线衣服,露出赤裸的上身,用右手拽住左臂衣袖,用力一扯,将自己左袖扯下,再从肩头断裂处双手用力,将袖筒一分为二,只有袖口处相连。
秦苍羽左手按住一头,右手绕着赤哥儿右肩缠绕包扎起来。
此刻虽是已经过了巳时,但是严寒冬日,又是在大山岭上,刺骨冷风呼啸,秦苍羽赤裸上身,撕衣包扎,让李如松和赤哥儿更是感动不已。
眼看秦苍羽扎紧布头,伤口不再往外出血,赤哥儿这才觉得肩头疼痛稍减。
李如松见已经包扎完毕,赶忙拾起地上秦苍羽的外衣,要给秦苍羽披上,嘴上说道:“天寒地冻,恩公快快穿上,千万莫要受寒,如再要恩公受寒我和赤哥儿都担待不起了。”
秦苍羽伸手接过衣服,抬手刚要穿上。
李如松无意间看到秦苍羽左臂靠近肩头处,有块铜钱大小烙印一样的伤疤,形状奇特,似乎像一只鸡的模样,但是却是展翅之形,而在秦苍羽手臂处和胸口处都有几处淡淡的斑块,颜色有些发蓝,和周围皮肤颜色并不一样。就随口询问道:“秦兄这里的旧伤是?这些斑块是?”
秦苍羽低头看了看,笑道:“我也不记得了,记事的时候就有,我六岁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从小就有了。这斑块也是,我一直以为是胎记,我手上腿上身上都有,虽然这两年也长得有些大了,不过不疼不痒,我也就没去管它。”
李如松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秦苍羽穿上衣服后,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以防再有什么危险,现在我们都没有力气再做争斗,等赤少爷略微休息一下,我们三个一起结伴下山。”
三人休息了片刻,生怕再有什么猛兽出没,秦苍羽从刚才的树后拖出来一捆木柴,用力背到身后,三人方才结伴而行,往山下走来。
此时秦苍羽方才问道:“李少帅赤少爷啊,我们真还是有缘啊,你们两个怎么到了这里?”
李如松说道:“我们是专程来找你的,我们到了铁匠铺,尤老爹说你在这里,我和赤哥儿就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