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名为郑好养,是五阳县城首富五阳镖局大当家的独生子,与林昶同年,但两人像是天生的冤家,从小到大就没对付过,一个是首富之子,一个是县长公子,互相看不顺眼。要不是秦云总在二人之中周旋,这两人非见面就掐架不可。
关于郑好养这个名字的来历,街坊们流传着一个说法。十五年前,迷信的五阳镖局大当家老来得子,好不容易生了个宝贝儿子,自然捧在手里都怕化了。但世事无常,天灾人祸说不定哪天就会降临,大当家每日都在害怕自己的儿子早夭,于是去求助五阳县最有名的算命大师。
那算命的神神叨叨好半天,又对着还是婴儿的郑好养贴了半天的符咒,最后掐指一算,说这大当家老来得子是上天垂怜,这儿子就是那天神转世,天神娇贵啊,不能多食人间烟火,怕是将来不好养活啊。
大当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问解救之法,算命大师只说要些灵玉,他带这些灵玉去仙山道府祭祀,到时候上天自会给出答案。
大当家左思右想后,把心一横,给了算命大师好些灵玉。算命大师启程了,几个月后给大当家寄了一份信,信上说上天已经给出明示,既然怕养不活,干脆取名就叫好养吧。
那算命大师再也没有回到五阳县,但这郑好养的名字就这么确定下来,成为了郑好养的一块心病。
长大之后,“好养”之名经常被同龄伙伴们取笑,尤其以林昶为最。郑好养平日娇生惯养,自尊心极强,受不得半点委屈。于是恼怒之下,便自行地改了名,十分中二地改为了:郑无敌。
然而,这霸气名字似乎不被那些同龄“伙伴”们认可,依旧如往常一般取笑。
如今,郑好养总算找到了报复林昶的机会,只要林昶倒霉出糗,十只凤尾锦鸡他都不在乎。
“待会定要给他一个好看,让他知道本少爷的厉害,看他今后还敢不敢编排本少爷。至于秦韵,对不起了,哥哥也没办法,为了让林昶出丑,只好委屈你了。”一想到这里,郑好养的脸上就忍不住地绽放笑容。那笑容在旁人看来,有种奸人得道的感觉。
身边的小弟看着郑好养一会板着脸装酷,一会又忍不住发笑的表情,明白这位少当家心中所想,不禁劝道:“少当家,你想笑就笑,别憋坏了。”
郑好养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弟,干咳一声,对着对面几人喊道:“敢偷我家的鸡,被我抓了现行吧,哈哈,人赃并获,你们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秦韵对老鬼说道:“老鬼,你一人做事可要一人当啊,你如今白吃了鸡,坑了我等,可不能在让我们几个再蒙受不白之冤了。”
老鬼努努嘴,头歪向一边,眼睛看着天空,丝毫不搭理秦云,竟开始哼起小曲来。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一碗鸡汤三个端,抢完肉来又抢汤……”
秦韵看着老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得无奈的摇头叹气,心中颇有种秀才遇见兵的感觉。
林昶的脑子可没有秦韵好使,此时被郑好养质问的站立难安,反驳的话语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昶你也有今天,身为县长的公子竟然做出这等下流之事,真是丢尽了你们林府的脸面,哈哈哈哈,不知道待会林叔叔在公堂上见到自己的儿子会是什么表情。”还没说几句,郑好养又憋不住地笑起来了。
小弟们看着自己的少当家,内心不住地摇头,从来没见到少当家这么开心过,他以前是被欺负得有多惨,都快心理变态了。
“郑好养,这鸡不是我们偷得,是这贪吃老鬼偷的。”林昶不知道郑好养怎么老是抽风似的发笑,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指着一旁事不关己的贪吃鬼辩解,“再说了,你怎么证明是你家的鸡?”
“我叫郑无敌!”郑好养抓狂地喊道,“你可以打听打听,凤尾锦鸡在这五阳县城,只有我们镖局养着,你去年年夜饭上吃的那只还是我家送的呢。再说了,这么昂贵的东西我们镖局自然有备案,不信和我走一趟?”
林昶也不知该说什么,急得大喘气。
“请林公子,秦公子和我们衙门走一趟吧。”郑好养见状一挥手,十几位黑衣壮汉顿时围上前去,向秦云林昶逼了过去,那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见这架势纷纷让开。
“秦韵,这怎么办,要是县长真的在自家公堂上见到亲儿子,非得打死我不可,你脑子最好使了,一定要救救我。”林昶见郑好养如此认真,心里真的发憷了,因为他平生最怕这家教严厉的县长父亲了,若是真的被带去公堂,那后果自己都不敢想。
秦韵何尝不是,早已经把晚上父亲回来后,如何花式吊打自己的画面,在脑海里勾画了十几张。必须安抚住郑好养,于是强装镇定地说道:“慢着。”
那些黑衣壮汉显然也不想自己的少当家招惹是非,看见秦云似乎有话要说,也都立即停了下来。
秦韵拱手道:“无敌少爷。”
“嗯…………”郑好养听见秦韵唤自己为无敌少爷,竟然舒服地闭上眼回味,这四个字就好像在郑好养耳里化为了轻柔的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