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黑脸汉子咬着牙挤出了这几字，本来么，这也不是光彩之事，他就是因为没把握能将针射入堪兽眼里，只得退而求其次，跟在堪兽腚后整整两天，终于找到了机会一击入腚。

“师兄真乃信人！”洪小宝又稳他一波，这才叹道：“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黑脸汉子那声音都已经变形了，看洪小宝那眼神、那脸色，都跟被唐僧一句“你妈贵姓”逼得上吊的小牛妖一样。

“这是……母堪兽……”洪小宝很是无奈道。

“母堪兽怎么了？公母平等你知道不知道！”黑脸汉子怒道：“你这是歧视！！”

“这又是何解？”此时看热闹的又多了一位，几人都是看得津津有味，他们却是不知道，就这兽皮还有那么多讲究呢！

“呃……平日里倒是没有问题的，但师兄，你若真是亲手剥下的皮，你应该最是清楚，这头母堪兽死时已经怀胎。”洪小宝平静道。

黑脸汉子一窒，面现不可思议，这……也能看出来？不过他还是怒道，“然后呢！这也能算毛病？”

“师兄，怀胎不管对人对兽都是大事，又不是蚁后，肚皮能无限撑大，”洪小宝叹道：“随着肚内幼子的变大，肚皮会在短时间内撑大，除了怀胎时间动辄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妖兽，普通的妖兽各器官都是无法适应这等速度的扩张的，而被破坏最严重的，便是皮了。”

黑脸汉子没话说了，只是呆呆看着洪小宝。

“师兄莫要不信，你可割开腹皮看看，看截面是否均匀。”说着洪小宝又道：“往边缘点割，可别伤了这皮。”洪小宝提醒道。

黑脸汉子心中已然信了，当时他只当那堪兽吃得多了些，直到扒皮时肚里掏出了三只小堪兽。讲实话，他当时也是有些不安的，只是这世界就是这样，时时滋扰村庄的妖兽也不会说是孕妇而手下留情的，而且事已至此也没法让堪兽复活，这才硬着头皮将小堪兽掏出扔在一边，将堪兽身上有用的都割取了下来。

这么一来黑脸汉子就愣在了原地。

“师兄？”洪小宝提醒了一声。

“哦……”黑脸汉子面色几近扭曲，这么一来，已经是四处毛病了！按之前约定，每处毛病少十灵晶！他这张堪兽皮就卖三十灵晶？

“其他几处瑕疵就不说了罢！”洪小宝摇头道：“在下敬师兄为人，也不好太过分了。”

“还有几处？”几个旁观都是惊呼了起来。

“此兽皮在我手上已有四月，在下不才，倒是还未发现这里有何不妥！”

“你剥下到如今或许是没有损伤过的，”洪小宝微笑道：“但那之前呢？”

黑脸汉子一愣，依旧冷笑，还是那句话，这兽皮在他手上已经足够久，久到他知道这兽皮的所有细节处：“嚯？倒是看不出来阁下还是医道大家，还能看出妖兽生前所受损伤！”

“巧了，还真可以。”洪小宝嘿嘿笑道：“此处受过重创，皮是后来长好的，若是细摸，便能感觉到此处皮质较新，你若不信，还可翻一面看看，那一面会有许多几不可察的细小结缔，将这一处重创之处勾勒出来。”

黑脸汉子本想讥讽几句，只是洪小宝说得自信，有理有据的样子，当下狐疑起来，将兽皮翻了一面，细细抚摸起来。

兽皮男子也是一怔，也没问兽皮主人同不同意，摸向了洪小宝所指那一片。

只是片刻，黑脸汉子已经很黑的脸更黑了几分。

而兽皮男子皱起了眉头：“还真有？”

听兽皮男子这一句，两人一直在旁观的哪还不明白？当下也是相互看看，道：“嚯！这眼睛，毒啊！”

“这个算吧？”洪小宝乐道：“这堪兽皮我是想做一件皮甲的，这种不均匀有何隐患想必师兄最清楚了吧！”

黑脸汉子咬着牙，就像一件衣服穿在身上很久，也不清楚哪个地方是密度不同一样，这一处若是细细抚摸他也能看到，只是……他闲得蛋疼去整天摸一张兽皮啊？黑脸汉子黑着脸，闷闷道：“算！”

“真汉子！”洪小宝伸出了大拇指赞道：“许久没有遇到像师兄这般一口唾沫一颗钉的人物了！”

笑话！这才是开头，洪小宝要不稳住他，等会儿硬生生将价砍下一半来，这家伙铁定翻脸！

黑脸汉子面色有些不自然，但洪小宝毕竟是在夸他呢，还是讪讪道：“呃……嗯！我辈行走这天地，说话自然得算数。”

瞧瞧！瞧瞧！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一听这话，两个旁观者也是赞道：“信者，立人这本也！师兄高德！”

洪小宝忍着笑意，面色更是敬佩：“啥也不说了，都在这酒里……呃，都在这心中了！”说罢，洪小宝又低下了头来，开始细细寻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