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成这时候终于憋不住了,笑嘻嘻的对周峙道:“先生,我说阿源厉害,你信不信?我送了个秀才给你,你是不是该赏我少做一次功课啊?!”
陆钧和张尹都在旁边暗笑,周峙板起脸来,把那戒尺在桌上一拍,道:“胡说什么?!你做功课,不是为了你自己,难道是给我做的?再说这样的浑话,回头我告诉你爹。”
常晓成似乎挨了不少次这样的训,他毫不在意,扭头对李尚源道:“阿源,你怎么破的?快让我听听。”
李尚源有些不好意思,道:“乡下没正儿八经的学过制艺,自己瞎琢磨胡乱写个,你们不要笑话。”
常晓成也不等李尚源开口,自己一把把他的卷子拽过来,念道:
“识荣辱勿欺乎己,则达德之道不远矣!”
如平常一样,周峙已经管不了常晓成了,任凭他拿着李尚源的卷子,在那里评头论足:“啊呀你们瞧瞧,阿源的帖经,墨义,一个字都没有写错,你们都过来看一眼,来,阿钧,我看看你的……”
陆钧的卷子也被常晓成拿走了,周峙虽没再管他,心里也确实是高兴的。一开始听常晓成说李尚源聪明好学,他也只是听听,毕竟沂源村这些年,只出了常晓成他爹,还有另外两三个秀才,社学又没办多久,可是想不到,李尚源的基本功打的这么扎实。
虽然制艺肯定还欠点火候,但是假以时日,放在同一县的学童里面,过个县试、府试,绝对没有问题。
想着想着,周峙竟然也笑了出来,待他自己发现的时候,忙咳了一声,指着陆钧道:“陆钧,我不考你别的,你且说说,何谓‘达德之道不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