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陆钧为什么提前回来了,却问道:“在乡下待得如何?”
陆钧微微一笑,道:“乡下很好,只是……不如在爷爷身边。”
陆垠更奇怪了,以往的时候,这个孙子很少这么好好的跟他说话,他不由得道:“可是,你和你娘的身体……”
陆钧听了这话,便道:“爷爷,我刚回到乡下时,生了一场大病,好了之后,从前那些咳喘之症,似乎就减轻了许多。”
陆垠有些吃惊,再次打量着眼前的陆钧,只见他站的笔直笔直的,虽然还是有点瘦弱,但整个人透着一股从前没有的精神气儿,双目灼灼有神,在这光线微弱的屋内里像点了两盏灯火。
陆垠皱起眉头,喃喃道:“你……你若真是去时得了大病,又怎么好的这样的快?明日,还是找个大夫再来看看罢。”
听到这里,陆钧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道:“爷爷,说来,你或许不会相信,但……但我在病中,一连数日,都梦见了……梦见了爹。”
陆垠一听便愣住了,反问道:“你梦见兴琛了?”
陆钧的父亲在兄弟中排行第二,叫做陆兴琛。听见陆垠问他,陆钧点头道:“是。”
确实,他在病中,如同翻书一般,恍恍惚惚都是原主的记忆,所以说他一连几天都梦到了原主的爹,其实也不算假话。
不过,接下来他说的,可就属于善意的谎言了。
他对陆垠道:“爷爷,爹说,我和娘的症状,并非是病,而是阴邪侵体所致。因此,在梦中,爹教了我一套‘内以养生,外以却恶’的呼吸吐纳之法,若是每日认真练习,自然体魄强健,从前的病也可不治而愈了。”
陆钧说这话的时候,心里难免有点忐忑,这是他在陆茗的话的启发下琢磨出来的一个说辞。可是,虽然这是古代,古人对于鬼神之说最为相信,但他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他的爷爷就会买这个账。
不过,陆钧在陆垠的双目中,看到的是和他的母亲赵氏一样的灰暗混浊,这说明,他们缺乏一样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