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村民都能听明白她们说的是谁,用的还是对周松以前的称呼。
几人听了个明白,立时觉得再有道理不过了。
一个村汉挠挠头,“那是不是太轻了。”
楚汐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四人,“咱们是好人,没他们那么多的坏心肠,不过是惩戒一番,让他们把大柱哥还回来罢了。”
虞嬷嬷的眼睛瞪得更圆更亮了,亮得眼里能烧起火来,“你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家的人?就你一个妾室也敢对我们下手?”她舒服日子过惯了,什么都是讲究的,连寻常的农舍都嫌弃得不想进,哪里受得了猪圈里的味道?这个女人是要她被恶心死啊!真恶毒!
周大婶第一次听到秋水说楚汐是妾室的时候,心里便堵了气,但见楚汐都没有什么反应,好似不在意一般,再加上秋水的语气没有让人觉得很不舒服的感觉,便没有发作。但此时听到虞嬷嬷的话,所有的怒火都冲了起来,一个巴掌就朝她脸上招呼了过去。
“我打死你这个嘴巴不干净的!”
打人的声音吓到了狗娃,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周大婶还想继续给她两巴掌的心立时淡了下来,无措地在腰间擦了擦手,“我……一下子给她气坏了。”
楚汐自是能理解的,柔和着神色将狗娃递给她安抚,对虞嬷嬷道:“我与我丈夫两姓联姻,自有婚书为证。你们信口捏造,我可以到官府里告你们诬人清白。再加上你们私囚良民动用私刑的罪过,一共两条。至于你们的主子是谁,我不需要知道。等告到了官府,自然会把你们的主子寻来为你们所为付出代价。我也是为你们好,先私下里了了这事,不让你们的主子知道,要不然,他们知道了将你们赶出府去,你们便生计成忧了。即便是你们主子知道了,也要感谢我为他们解决了恶仆的事,保全了颜面。若你们是个识趣的或是个懂得感恩的,也当感谢我。不过,你竟然把我对你们的好还要歪曲地说成是对你们下手,可见你是个不识趣不懂得感恩的。也罢,让你到猪圈里多待几日,好好地反省反省吧。”
在顾梅汐的记忆里,他们把她强行塞入马车,是为了她好;让她在月子里受寒伤了身子留下隐疾是为了她好;不让她见陈青,也是为了她好;在陈府里的吃穿用度还不如一个下人也是为了她好……甚至强行夺走她的孩子,还是为了她好……
楚汐收回记忆,垂了垂眸,漫不经心地抚着身上被狗娃折腾出来的褶皱,说话的语气也是平静淡然的,自带着久浸书香的沉静与芳馨。只是那一口一个的“为你们好”“识趣”“感恩”……将她们先前在院外所说的话都还给了她们,让虞嬷嬷感觉似心里怄了一口吐不出来的血一般。
不过,最让虞嬷嬷害怕的是这个村妇手里有与姑爷的婚书!她一直以为村妇什么也不懂,又是无父无母的孤女,定是没有婚书的……这样一来,她家小姐和姑爷恐怕有麻烦了。
当朝律例,一夫一妻,夫妻同体。男子可以娶妻纳妾,但一日为妾,便终身为妾了,妾与商品无异,可随意买卖,不存在扶正之说。若妻尚在,不得娶二妻,否则至少要有一年牢狱之灾,不可入仕。若是二娶,不论是自愿还是被强迫,便是主婚人,媒人都要被问罪。1楚汐自是从顾梅汐的记忆里知道了这些,顾梅汐害怕陈青受苦受罚,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也不愿意拿出来用……她是不怕的。
不知不觉中,唇角微微上扬,带上了一抹冷笑。
“我说……我说……我知道那个扰事的村汉在哪!”虞嬷嬷妥协了,“他扰了我们小姐和姑爷的婚礼,被我们的人关了起来。你放我回去,我这就把他放回来。”
周大婶又想打人了,可怀里抱着个小太阳似的狗娃,不得不顾及到会吓到孩子,气得脸色铁青,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样的话来骂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