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并不是他应该追问的问题,因此他立刻退了下去。
002.
烧毁了信件之后,鬼面将军出了门到边关前方,站在防线之内远远的观察了一阵对面的那些人。
他们大榆与夏国算起来,也已经矛盾不断了将近十几年的时间,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两国一直摩擦不断,隔三差五的便会有战斗打响,虽然大多都是些小战,但依旧烦不胜烦。
只是以往夏国虽然时不时会骚扰他们一下,但大多数时候都是打一场既分,像这样三番四次的来骚扰的,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大多数时候,夏国都不会像这样分开来从不同地方骚扰他们,因为在兵力上,他们大榆比较有优势,夏国那边人数比他们要少。
如果夏国再自己分散兵力,反倒是会让自己落下风。
这一次夏国的举动与往常不同,胆子很大,行为作风也很诡异奇怪。
从前线回来后,鬼面将军立刻便把自己关到了议事大厅之内。
叛徒的事情现在几乎已经肯定,只是那叛徒隐藏得太深,在此之前他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如今突然要找,也不知道应该从何入手。
叛徒肯定是要找出来,但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重新安排防守部署,防止再出现之前夏国攻进的营地了,他们还没发觉的事情。
如今不知道叛徒在什么地方,之前的防守方式要全部废弃,重新编写一套出来没那么容易。
而且因为边关防线很长,边关军共分做了近十个营地,为了防止意外再发生必然要编写十套不同的布置,还要时常调换变动,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现在的情况他也不敢轻易让那些副将自己负责,那样一来,基本等于直接把其中一个营地交到了夏国手里。
鬼面将军从议事大厅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晚饭时分,营中的气氛变得紧绷起来。原本驻守在正向外的那些夏国的士兵有了动作,似乎准备发起攻击。
快速的吃完晚饭之后,所有的人立刻行动起来,所有重伤无法行动的人全部都退到了营地的后方,所有能够行动的人全部都集聚在了阵线上。
随着夜色的袭来,阵线外对面夏国那边有号子的声响传来。
随之响起的,是他们大榆这边军中的号子,所有人全神贯注戒备着。
鬼面将军拿了武器,站到了阵营前方。
大战一触即发,鬼面将军正有所动作,旁边的通信兵便急冲冲地跑了过来。
大敌当前,除非紧急情况,通信兵这时候不会跑到这前面来让他分神。
鬼面将军见到那人,眉头立刻皱起,而那通信兵带来的消息也让他脸色更加阴霾。
就在他们旁边不远的另外一个营地也被袭击了!两边都沦为了战场。
那些夏国士兵如法炮制,准备用之前的方法对付那里,只是之前鬼面将军已经提前写了信过去,所以他们并没有得逞,反而是被重创。
战局不久前才定下,现在那边的情况跟这边差不多,夏国的人虽然被击退但却并没有退走。
那通信兵退去没多久,对面夏国的人便攻了过来。
大榆这边立刻摆好防御的阵型,一部分人则由鬼面将军带着,如同之前陶驰那次一样,准备包抄他们后路。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凌晨时分,战局基本已经被控制。
留下一部分士兵清理营中的那些敌军之后,鬼面将军带着其余的人追着那些夏国的人杀了过去,准备如同之前一次一样把这些人杀得逃入夏国境内。
眼看着夏国的人就要逃入他们自己的国境,那些人逃跑的速度却突然慢了下来。
几乎是立刻鬼面将军就猜到一定有诈,马上让大军停下。
差不多是在大军停下的同时,本该空无一人的夏国营地当中一群士兵冲了出来,杀气腾腾。
这些人与夏国的人不同,虽然也穿着铠甲,可是明显的和夏国的士兵不一样,也并非他们大榆的人。
“撤退,回防!”
那络腮胡的副将还在疑惑,鬼面将军已经猜出这群人的身份。
这些人并不是夏国的人,而是袁国的!
他不知道夏国和袁国到底签订了怎样的契约,才能让袁国的人入驻他们的边关防线当中,但这群人定然是早就已经埋伏在这里。
这群人是想利用那些夏国的逃兵,把他们引到夏国境内,让他们以为大局已定,把夏国打得屁滚尿流时,袁国的人再加入战场,以多胜少主导战况。
“该死,中计了!”络腮胡副将立刻让众人撤退,同时他也快马回营,安排后面的人准备迎敌。
天色微亮时,鬼面将军带着士兵重新退回了他们的防线。
因为这一次鬼面将军反应很快,识破夏国、袁国计谋,所以他们并没有深入追到夏国境内,因此让袁国的人没能把他们包抄,退回防线时,大军虽然受创,但情势并不严重。
退回到大榆的边关防线内后,众人立刻采取了防御的阵型,把袁国和夏国的士兵阻挡在阵线外。
战况胶着了两天一夜后,对方才撤去。
敌军撤走,事情却还没完。
营中的善后工作立刻开始,伤员的护送包扎各种休整,整个营地忙得热火朝天。
鬼面将军这边,也立刻把这边的情况向朝中,还有几个营地之间都发了加急信件。
袁国的突然加入是他们未曾预料到的,这一次遇上鬼面将军没让大榆中计已属幸运,但之后的事情却会越加的麻烦。
各个营地间必须更加谨慎,按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不能太深入夏国,只能采取防御的阵型。
鬼面将军给朝中送了加急信件,与此同时,他立刻开始筹备起来。
夏国三番四次的骚扰他们,他们总不可能就这样一直坐以待毙,这一场仗必须打!
下一次,就是由他们大榆这边出兵了!
边关告急,大军调动,整个边关营地中,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深秋的天气仿佛应了众人沉重的心情,一连几日的阴霾,天空厚重的乌云压的很低,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偌大个军营中无人说话,所有的士兵都紧张的准备着忙碌着,平时训练后的欢声笑语不见踪影。
军中正在紧张筹备着反击,但开战还没有这么快。
做完所有的安排之后,鬼面将军便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那叛徒的身上。
之前他重新编写了防御部署之后,让人送到了各个营地之间,每一个营地之间的方式都并不一样。他原本是想要借着这份不同,看到底是哪一个营地的人动了手脚,泄露了防御布置。
但自从他让各个地方修改了防御部署之后,夏国那边的进攻就不再顺利,那叛徒也像是消声觅迹了一般再无动静,沉入水底。
虽然打草惊蛇是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但事情变成这样,无疑是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
那叛徒如果以后都不再有动静,那他们很难抓到他。
一个隐藏在他身边最少都有两、三年的叛徒,如果他以后什么都不做,想要抓到他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鬼面将军一边思考着这件事情的应对政策,一边缓缓的向着营地后方的一片草地走去。
深秋的季节,地上的草已经逐渐变得枯黄。
走在这样的草地之上,就仿佛踩在一层腐叶之上,脚下是一片松软。
边关驻军附近大多都是荒芜的平地或者山丘,有山脉的位置占据了整个防线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而且是靠近袁国那边。
他离开营地,独自一人向着那草地当中一个不高的山丘走去,上了山丘顶,他站在山丘顶上朝着四周瞭望。
山丘不高,不能把整个营地纳入眼底,但也能够看到大部分地方。
鬼面将军独自一人在山顶站了一会儿后,找了一块大石坐了上去。
他偶尔也会自己一个人呆着,或者可以说在许君来到营地中之前,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呆着。
他的身份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这边关都是禁忌,他脸上的面具永远不可能摘下,他的名字倒是并没什么,可他要隐藏身份就必须摒弃‘晋’的姓,再加上他本也没什么名字。
这一切加起来,便就成就了传言当中的那个恶鬼罗刹。
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并不是那种容易亲近的人,营中的人大多对他都敬畏有加,也少有人与他亲近。
他习以为常,也乐于如此。
所以大多数时候,在其他的将士士兵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休息说笑时,他都更愿意待在自己的房间中,或是休息或是读一两本兵书。
静静地坐在山丘之上的大石头上,他一颗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自从发现军中有叛徒之后,他就把身边所有的副将都仔细的排查了一遍。从跟着他身边时间最久的到最短的,每一个他都仔细的想过,但一番排查下来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有疑。
那人藏得很深,如果不是这一次暴露了,恐怕就算他再在这营中带上几年都无人察觉。
猜测怀疑身边所有的人并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即使理智告诉他他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可他并不是真的冷血至极的人。
那些人与他相伴最少两、三年,两、三年,十多场生死相搏的战斗,哪怕是养条狗都有感情了。
然最让他最想不透的,还是那人叛国的原因。
就他所知,几个副将均没有理由。
003.
鬼面将军坐在山丘之上,静静的想着思索着,但这份安静很快就被夺走。
一群士兵不知道在营地后方做什么,来来往往的走动着,一会儿牵马一会儿又准备包裹的。
鬼面将军在山丘之上坐了一会儿,没多久在那群人当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许君。
那群士兵帮着把马牵出来,又在上面挂了些看着像是干粮的东西之后,把马缰交到了许君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