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为夫可以亲亲吗

“那就好。”知道旁边的人听懂了自己的话,许君松了口气。他本来还在想这人这么笨,若是还听不懂他该怎么办。

鬼面将军伸手摸被许君抱在膝盖上的兔子,半晌后,他的话音又传来,是更加的温柔,“成亲的事以后别再说。”

不等许君开口,鬼面将军又道:“你我皆是男人,那样腌臜的事情,天理不容。”

许君脸色渐渐惨白,他早就知道这人现在定然是恨透了男人,成亲的事肯定不成。

成亲不成,这人肯定还要查。一旦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查出来了。查出来了,他就要被杀头了。

许君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他要被这人杀头了。

许君失望,“哦……”

正摸着兔子的鬼面将军,看着旁边因为他的话而失望得整个人都变得软趴趴没了力气的许君,心下一悸,心脏怦怦直跳起来。

他本已彻底死去的那颗心,瞬间又有了几分期待。

只是这一次,他很快便遏制了那份不切实际的期待,他告诫自己不要贪心。

易王所居的那座城叫做景山城,离安庆这边不远,坐马车过去只需要两天时间。

他们清晨赶路,到景山城时正好是第二天晚上。

到了景山城之后,众人再次感受到了武林大会的热潮。

整个景山城几乎所有的客栈都已人满为患,他们一路找了许多客栈,都没找到一间空房。

众人望着夜景阑珊的街道正头痛,远处便有一熟人跑了过来,许铭老远便冲着许君招起了手,“弟弟,这里。”

他早就已经料到景山城会是这样的情况,如果只是鬼面将军的人他才懒得理会,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委屈了自己弟弟,所以他早早的就已经叫人过来订好了客栈。

众人微惊,走了过去。

原本准备给许君一个惊喜的许铭见自己弟弟变得焉扑扑的,立刻扔下其他人紧张地绕着许君转了起来,“怎么了?”

许君看看许铭,又看看鬼面将军,嘴一扁,不开心,“他说他不嫁给我。”

许铭脸上因为见许君不开心而升起的愤怒与狰狞,在听到许君那句话之后,瞬间化作甜甜的微笑,“没事没事,不伤心,乖哦。”

许铭很是开心,连忙热情的招待着众人进了客栈。

他是算着众人会这个时间来,所以就连菜都已经布置好,当然,那满满一大桌子的菜全都是许君喜欢吃的。

其余人的口味爱好,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饭桌上哄着自己弟弟吃完饭,许铭又说了好多好听的话,才哄着许君开开心心的回了房间。

进了屋,许铭还没完。

“你平日里也不要和鬼面将军太亲近的好,他的身份不简单,爹爹虽然没说,但是爹爹似乎很早就认识他了。”许铭软软道,他最不希望看到他这弟弟受伤。

一个人能够和当朝皇上平起平坐以名字相称,还手握七八十万兵权,无论他那张面具下的脸到底是什么模样,这样的人都不是他们许家能招惹的。

话说完,许铭见许君还是那没有力气的模样,转移了话题,“对了,咱们小时候常去玩的山你喜欢吗?”

许君点头,他们小时候常常去一处山里的避暑山庄玩。那里又凉快又有好吃的,他很喜欢。

“那等我什么时候交出兵权了,我们去那里住好不好?”许铭道。

“交出兵权?”

“对啊,再过几年等我老了,我就不做将军了。”许铭搬着手指头算了起来。

他才二十郎当岁正值壮年,离告老还乡还早得很。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他父亲许澜也是这意思,都在争取三代之内淡出朝堂。

伴君如伴虎,虽然如今他父亲与他都并未招来杀心,但一旦出事必定牵连甚广,他与他父亲都不愿意连许君和他们娘亲都牵扯进来。

许君闻言,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又说了两句后,许君趁着许铭洗漱的机会出了门,想吹吹夜风。

他走到客栈后的院子时,却发现院子早已经被人霸占。霸占院子的正是他熟悉的那几个副将,他们围在桌前就着月色喝着酒吃着花生,甚是逍遥自在。

平常他们在营中每天都得训练,任务繁重,这样逍遥的日子是少之又少,如今难得有机会,自然十分开心。

见许君过来,众人连忙让了个位置出来。

“来来来,喝酒。”陶驰塞给许君一个酒杯。

听了许铭的话,许君心里很是不开心,几人给酒喝他就喝。

一轮喝下来,众副将才发现许君不说话,“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许君摇了摇头,不说话。

他怎么可能开心?

许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虽然面上风光但是做什么事情都得顾前顾后,许铭还好,远离朝廷到底自在些。他父亲许澜却是平日里连和同僚出去喝个酒,都要琢磨一番利害关系。

本来就已是这样的情况,偏偏他又闯了祸,惹了个杀神,万一东窗事发,肯定要牵连到他哥和他爹爹、娘亲。

客栈内,洗漱完正躺在床上休息的鬼面将军,被众副将簇拥着叫下楼来到院子里时,许君已经躲在桌子下面许久。

夜色之下,都喝得有些高了的众副将哭笑不得。

他们本来是有几分玩闹的心思,想着这里不是军营,他们又都在,就算许君喝醉了也不会出什么事,所以就一直劝酒。

谁知道许君喝醉了之后就钻到桌子底下生闷气去了,还怎么劝都劝不出来!

“上一次都好好的,这一次也不知道怎么了。”陶驰强忍笑意。

他们之前久劝劝不出来,合着就把桌子搬到旁边去放着,结果窝在桌子下面做缩头乌龟的许君见自己的乌龟壳不见了,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们一眼,竟蹲在地上挪了挪,又挪到桌子下蹲着去了。

听着副将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鬼面之下的人退后一步,微弯着腰看向桌下。

果不其然,在桌下看到了一个蹲着缩作小小一团生闷气的人。

“出来。”鬼面将军走过去轻敲桌子。

桌子下的人没有动静。

鬼面将军退后两步,弯腰看向桌子下,只见刚刚向着他这边蹲着的人已是背过身去,改为背对着他蹲着了。

鬼面下的人好笑,“谁惹他了?”

众副将纷纷摇头,赶忙表示自己跟这事儿没关系,他们见到这人时这人就是这样闷不吭声的。

鬼面将军回过头去想了想,直接弯腰把桌子举了起来,放到旁边。

桌子下的小乌龟正失落,猛然间发现自己的乌龟壳不见了,他委屈巴巴地抬起头来看了看抢走他乌龟壳的坏人,撅着屁股挪了挪,又蹲桌子下去了。

“哈哈哈……”众副将见状,终是忍不住闷笑起来。鬼面将军亦是哭笑不得。

“你蹲在下面做什么?”鬼面将军蹲了下去。

小乌龟转了个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明显不想说话。

鬼面将军往里面挪挪,蹲到乌龟壳里,和缩头小乌龟作邻居。

“出什么事了?”此刻鬼面将军心脏砰砰直跳如鹿乱撞,虽然他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有期待,但他的心忍不住的在雀跃与狂跳。

自从他与许君说明不嫁给他后,许君就一直是这无精打采的消沉模样,如今许君蹲桌子下生闷气,难道是因他?

许君抬眸看了未经他允许就跑进桌子下来的人,挪了挪,背过身去,不理他。

“告诉我。”鬼面下的人有些无措,他从未安慰过人,亦不知道该怎样安慰。

小乌龟偷偷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两人视线对上,他又很快回过头去。

“我不会告诉别人。”

小乌龟又委屈巴巴地偷看了一眼。

鬼面之下的人思量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他给不了许君什么承诺,因为他不配,而且一旦许君知道他又多脏,定然不会接受他。

许君总算是回过头来,他低着头玩着手指。鬼面将军不说话,耐心的等着。

半晌之后,许君往前挪了挪,和鬼面将军挨着蹲在一起。察觉到许君的亲近,鬼面之下的人心跳又是一阵加速。

许君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软软求道:“未俟,你不要杀我的头好不好?”

鬼面之下的人一愣,他错愕地看向许君。

下一瞬,无尽的怒气与悲愤自他心底涌出,这人为何会觉得他要杀他?还是说,在他许君的心里,他就当真如同传言般冷血无情是恶鬼转世会滥杀无辜?

“好不好吗?”又是可怜兮兮的声音。

鬼面之下的人心中才涌出的怒意瞬间被冲散,只剩下浓浓的无奈。

“好。”除了好,他还能说什么?

小乌龟吸了吸鼻子,又想到了什么似地说道:“那你跟皇上说说,让他也不要杀我爹爹和哥哥、娘亲的头好不好?”

鬼面将军皱眉,这事和他爹爹、哥哥、娘亲又有什么关系?

又关晋祁什么事?

“好不好吗?”许君伸出手扯扯他的衣袖。

“好。”低沉的嗓音之中是浓浓的无奈,“只要有我在,晋祁他就不会动你许家一人。”

得到想要的答案,小乌龟向着他挪了挪,亲昵地靠他更近些。

鬼面下的人看着旁边慢慢向自己靠近的许君,他知道他应起身把桌子掀开,带着人回去睡觉,他知道这人是喝醉了,但他却不想动,他学着身旁之人蹲在桌下,享受着这片刻的安静。

“你嫁给我好不好?”软软的声音猝不及防的又响起。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鬼面下的声音是少有的狼狈。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许君嘴一扁,委屈巴巴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挪了挪,笨拙地挪到远处,不挨着他蹲不和他好了。

鬼面下的人看到这一幕,明知道这人是喝醉了在耍酒疯,无理可循,可是心下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泛酸。

“好。”他看着躲远的人,心一软,嘴上竟就应了个好字。

话音才落,他就听见桌子外面有一群人吸冷气的声音。

鬼面将军莫名有些心虚与烦躁,正准备起身掀开桌子,就算用强也要把这人带回去睡觉,面前就突然多了个东西。

刚刚那个委屈巴巴挪到远处不和他挨着的小乌龟又挪了回来,和他面对面的蹲着,靠得极近。

那白净的脸凑了过来,唇张开,软糯好听的声音传来,他说:“娘子,为夫可以亲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