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看着一直咳不停的众人,许君嫌弃的再往旁边挪了挪,这群人真脏!
许君挪到往旁边挨着鬼面将军坐着,他双手捧着自己的粥碗,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旁边的人看。
“我娘亲肯定会喜欢你的。”许君一脸认真。
旁边的众人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又因为许君这一句话咳得更是上气不接下气。一时之间,他们这附近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我哥哥……我爹爹也肯定会喜欢你。”许君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见许君这副认真的模样,众人一时间都懵了。
他们将军这是被许君调戏了?
还是拖家带口的调戏?
众人强忍着咳嗽看向一旁手里拿着四个大包子的鬼面将军,虽然他的脸被面具遮住,只余下两只眼睛在外面,但众人依旧不停地盯着他看,试图透过面具看出他此刻的表情。
鬼面将军愣在原地,他大脑一片空白,至今还未回神。
许君见鬼面将军不说话,却有些急了,他连忙道:“真的!他们可好了。”
听着旁边许君的声音,鬼面下的人总算是慢半拍的回过神来,他侧头看向几乎凑到自己面具下的那张脸。
见着那放大的脸,见着那双直直望着自己的眼,他才回过神来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你就嫁给我好不好?”许君糯糯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撒娇。
听着那好听的声音,鬼面下的人一个好字差点便脱口而出,面具不动,面具之下的他却是狼狈的错开了视线。
虽不知这人到底在做甚,但他一颗心却经不住的怦怦直跳起来。
他抬手,把自己手中那大包子塞到了许君的嘴里,柔声道:“休要胡言乱语。”
“呜呜……”许君抱着包子啃了一口,想说些什么,却被包子塞满了嘴。
“还愣着干嘛,吃好了就上路。”鬼面将军环视四周看戏之人,眼神是犹如寒冬三月刺骨寒风般的冰冷。
面对与许君截然不同的待遇,众人一个冷颤,顾不上还没吃饱的肚子纷纷收了东西,连忙跟着出了门。
再次上路,路上众人都十分安静,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听着车里的动静,生怕漏掉点什么。
只可惜两人上了车之后,这一路之上都没再说点什么。
又是傍晚时分,这一次他们未寻到客栈,所以便在途中寻了一处树林停下歇息。除了许君和诸葛瑾两人外,其余的人悉数是常年在营中呆着的人,对于野外行军他们都习以为常。
很快,篝火被升起,水壶架上火堆。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天边还有一层薄薄的夕阳余晖。夏日的傍晚,这样的天气天色还会明亮上许久。
许君抱着半碗水向着鬼面将军过去,“给你水。”
鬼面将军看着面前的水,心中咚的一声,不等许君再开口,他便极其无奈的转移了话题,“你喝,喝完了我们练练。”
说话间,他起身走到一旁稍宽敞些的地方等着。
片刻后,见许君过来,他道:“上次的过肩摔会了吗?”
许君点点头。
鬼面将军伸出了手,单手。
许君小跑了过去,学着之前看过的姿势把他的手拽在肩膀上抬着。
许君靠近的那一瞬间,鬼面将军就知道自己转移话题用错了方式,感受着两人靠得极近的姿势,他身体微有些僵硬。
以前未曾发觉自己心意时,对许君的靠近他更多的是欢喜,如今,他的心思却已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纯粹。
“哈!”许君摆好了姿势,一用力就把背后的人摔了过去。看到被自己摔到面前的人,许君愣了一下后立刻开心起来。
一旁似是在忙其实全部都注意着这边的副将,看着被摔了的鬼面将军,也跟着笑了起来。
只是他们却不是在为许君高兴,而是无奈。
他们将军对许君也太宠了些,刚刚那一下,若是他重心放在后面是没那么容易被摔出去的。
“再试试。”
“好。”
兴奋起来的许君接连练了五、六次,动作是越来越熟练,一旁的副将却是百无聊赖地看着许君把他们将军摔来摔去的摔着玩儿。
过肩摔练完后,鬼面将军在旁边捡了个树枝,准备教许君如何避开迎面而来的武器。
他把树枝递到了许君手里,准备让许君去攻击他,他做示范,结果树枝一到许君手里就咔嚓一声断了。
“我有刀。”许君扔掉树枝就往马车那边跑,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一柄短刀。
那短刀手臂长短,寒光毕露,一看就是把好刀。
“你这哪儿来的?”陶驰看着这短刀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
“我的。”许君把刀往背后一藏,眼神飘动,一看就知道是心虚了。
“这不是那土匪头子的东西吗?”一个在许君背后的副将惊讶道,他们和那群土匪打的交道不少,对那土匪头子也算熟悉。
“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许君赖账。
谁让那家伙天天拿着这短刀在他面前晃了?而且是他们先动的手先偷了他的菜!
上次那群人又把他绑到山里之后,他趁着起身推了那土匪头子一把的机会把他手里的短刀偷了过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下了山。
那之后,他就一直躲在军营里头没出去。
发现那短刀是那土匪头子的东西之后,众副将顿时就乐了,那群家伙也怪可怜的,早之前被许君阴了拉肚子,这下老大的刀也被偷了,下次见着那群土匪他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许君把刀藏在背后,趁着众副将一个个的脸色扭曲的阴笑着发着狠,偷偷跑到了鬼面将军身边。
“我有刀。”许君献宝一般把短刀拿了出来。
他以前学过剑,可是他娘亲怕他伤到自己不愿意给他买剑,这刀他第一眼看着就煞是喜欢,所以才偷了过来。
鬼面将军看着递到面前的短刀,心里莫名的泛着酸,“这刀不好。”别人用过的东西,许君作甚要那么宝贝?
众副将面面相觑,这刀虽然说不上什么绝世名器,但也已属珍品,怎的就不好了?
许君将信将疑看了看手里的短刀,他看不出来好坏,但这刀他看着挺喜欢。
“扔了。”鬼面将军走到一旁,从行李中拿了自己防身用的短刀放在许君掌心里,“用这个。”
许君看看之前的短刀,又看了看新得到的短刀。片刻之后,他立刻喜欢上了鬼面将军给他的那柄刀身漆黑的短刀。
他拿手里头舞了舞,又连忙挂在腰间试了试,顿时更喜欢了几分。
许君的个子其实不矮,若和京城那一群公子哥比,他还算是中上。
但若和军营里头一群时常锻炼的大老爷们儿比,他就显得有些娇小,再加上他本身面相又白净,看着就有些小只。
这短刀给他用是恰恰好,不长不短的。
只是他们见惯了糙汉子加长刀长矛,突然看见一小只的许君拿着个像牙签似的短刀在那戳戳戳的玩儿,有那么瞬间,众人都不由流露出了老父亲似的傻笑。
看见许君一会儿在那戳戳戳,一会儿把短刀挂在腰上臭美的,鬼面之下的人心中却是莫名有几分难受。
虽然现在并无证据,但万一若是真的查到那人是许君,到时他能下得了那个手杀掉他吗?
“将军?”
“没事,来吧!”鬼面将军摆开架势。
两人一来一往换着练了一会儿,直练到天色暗了下来后,这才收了东西围着火堆吃东西。
“你以前学过剑?”鬼面将军问道。
之前许君也曾说过他学过剑,但他一直未曾放在心上,因为许君看上去并不像是会舞刀弄剑的人。
傍晚的训练后,他改变了想法。许君确实像是学过剑的人,虽然他的招式有些僵硬,但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许君点头,费尽了力气和铁饼作斗争。
“和谁学的?”诸葛瑾好奇。
依照许家那几人的性格,是绝对不舍得许君舞刀弄枪的,不然他万一磕着了自己,一群人估摸着得心痛死。
“和师傅。”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师傅?”诸葛瑾指着自己,“说起来我也教了你不少东西,你怎么从来没叫过我一声师傅?”
鬼面下的人也好奇地看着许君,许君却是全副精力都放在了手里那铁饼上,正龇牙咧嘴地咬。
好不容易把饼干咬下来一块,许君却已经咬得下巴都痛了。
回头间见鬼面将军看着自己,许君连忙把饼讨好地递了过去,“你要吃吗?”他还没有忘记要娶这人的事,所以有好吃的要记得分他。
鬼面将军看了看面前咬的满是牙印的饼,接了过来,用修长的手撕成小块,再放到这人掌心里喂食。
002.
又往前行了十来天后,路边的灾民便多了起来。
一路下去,能遇上不少逃难的人。同时也能看到许多和他们一样,与那些难民相反赶向灾区的江湖中人。
众人有目的而来,来的路途中,一路都收集着关于灾区的消息,但打听到的消息无外乎就是之前修的堤坝垮了,再多便无。
临近了灾区之后,众人改了道,向着堤坝那边而去,准备先去看看情况。
行至晌午,众人照例在路边找了茶馆,准备吃些东西。
一行人才靠近茶馆,许君便立刻大叫起来,“师傅!”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许君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咚咚咚的向着茶馆冲了过去。
“师傅!”
许君跑进了茶楼,在一张桌子前停下。
那人背对着他们这边而坐,看不清面容,但他身旁放着的那足有一人高的黑色大木盒子,却令人无法忽视。
见到许君,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差点把盒子都推翻在地。
等到众人放好了马车栓好了马时,许君已经在那边向他们招手。
待到众人走近,众人才看清楚坐在许君面前的人。那是个眉骨深邃容颜英俊,年龄比他们稍大些,成熟而稳重的中年男人。
看清楚这人的面容,诸葛瑾忍不住挑起眉头,“他就是你师傅?”
其余的人还一脸茫然,但诸葛瑾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或者说,江湖中人怕是就没有人不认识这人的。
楚一凌,江湖中人承认的第一人,天下第一剑,也是这次比武大会最有希望得到那玄铁令牌的人。
“对呀!”许君亲昵扯着那男人的袖子。
“你们好。”楚一凌站了起来对众人抱拳。
许君伸出手指指着诸葛瑾,“诸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