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沙多谢伯父!”江流沙的语气带着一点不甘。“其实,伯父也是怕你多心,铸剑山庄这一次只为我和欢儿打造了兵器,一把玄机,一对灵渊,但你跟欢儿一样的辈分,理应也应该得到一把铸剑山庄铸造的兵器,但是眼
下大战即发,所以,伯父就先用这把剑,给你一个承诺!”
江流沙却不知道自己该做怎样的反应,江池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有些手无足措,亦不知江池的关心,到底是逢场作戏虚情假意,还是诚心诚意。
“多谢伯父还想着流沙!”
江池笑着拍了拍江流沙的肩膀:“好了,回去吧!我要去找你伯母了!”
“伯父,又要开始攻打魔宫了吗?这一次,带着我一起去好不好?”江流沙的眼中带着满满的期待。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可是,你缺少很多实战经验,我不想让你如此涉险,这一次,你还是好好留在江家堡吧!”
“可常欢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们的武功,并无差距!我以为您赠我剑,就是为了让我与您并肩作战!”
江池说道:“流沙,你太想证明你自己了,而欢儿却不是,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我想伯父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并不是伯父想象中的那种人!正如您所说,我会闯出一个名号,给江家堡争光,给您争光,我未必会比常欢差!”“也许常欢闯荡江湖闯不出名号,但他本性如此,他向来对名号名誉这些东西不看重,故而活的轻松自在,可你呢?你太在乎别人如何看你,太在乎想让外在的东西点缀你
自己,为了博得别人的尊重和高看,可你却一点都不开心!但其实,你没必要这么争,这么不甘,我安排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你还没到可以闯荡江湖的时机!”
江流沙的面容逐渐变得阴沉:“伯父说了这么多,其实流沙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了,只因为我是江信的女儿,而常欢却是常寒的儿子!”
江池面色一变:“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本以为你陪伴常欢修炼的这些日子,会有所改变的!”
“我只是想加入战斗,有何不可?”
“加入战斗是真,但其实想见皇甫风才是你最大的目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吗?”
江流沙微微一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您知道我喜欢皇甫风,所以您当初就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现在您知道我想去见他,就用众多借口阻拦!”
江池一巴掌打在江流沙的脸上,怒声道:“放肆!”
或许把心中所有的不满说出来,反而会觉得痛快许多,这一巴掌,江流沙并不痛,也不觉得多委屈,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伯父的这一巴掌,十几年前就该打了!”
“流沙啊流沙,你果然是江信的女儿,你的性子,像极了他!”
“所以您才如此讨厌我,不是吗?”
“他是我弟弟,我的确恨他,可他毕竟是我兄弟!”江池红了眼眶,“我已经不想再失去谁了!”先是常寒,常乐最疼爱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好兄弟,他受奸人暗算,死于无解的煞星丸,等到田药研究出解药也于事无补了。此后常乐一蹶不振,从此久病缠身,他随时
都会失去自己最爱的女人,故此他为了常乐,可以放弃一切。后是江信,这个让自己恨了小半生的弟弟,等他死了,江池才觉得,其实恨的背后,还是手足之情啊,故而才收留江流沙至今,只是江池至今都不知如何面对她,再加上
江流沙这孩子从小就个性古怪,不像常欢那般,至少面上让你觉得自在。唯一的女儿江圣雪也嫁为人妇,成了皇甫家的人,那一次江圣雪为了皇甫风昏迷五天五夜时,江池险些崩溃,所以时至今日,无论是谁,江池都不想再失去了。更何况江
流沙是江信的遗孤,自己唯一的侄女。不过江池多少还是有些私心的,他的确感觉到了江流沙对皇甫风的感情,现在风雪夫妇感情至深,他也是不想让江流沙受伤,更不想让自己的女儿为难,故而这一次并不
打算让江流沙加入,因为这一场早已预知结果的正邪战争,就算多一个江流沙也不会改变什么的。
此时青儿见房门未关,便敲了敲房门,随即走了进来,还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老爷,我来给您收拾行李了!”
江池点了点头,情绪也恢复了正常:“简单收拾一下就行了!”江流沙咬了咬嘴唇:“您知道,我不可能做江家堡一辈子的金丝雀,常欢是常欢,我是我,您说我不如他,所以我想证明……”她举起了江池送给自己的剑,“我配得上您的剑!”
一道血光闪现,像是喷涌而出的鲜血瀑布,顺着无形的内力连接着漂浮在眼前的一块中等成色的血玉间,若非是高手中的高手,想让内力、心血与血玉达成结合,不止会
全身血管爆裂而死,更会被反噬筋脉尽段,武功全废。但是眼下,江池必须冒着风险去尝试再一次修炼,他自知自己的进度缓慢,因为每一次修炼,就会损耗全部内力,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能再次修炼,所以每一次修炼,江池
都必须要保证不能失败。
此时,江池额上的青筋正在隐隐浮现,随时都要“破土而出”一般,让心血脱离肉体凡胎的过程,也只是修炼《玉碎之冥》的第一步。
这股来自血玉与心脉相连的杀气,让守在对面的苍起和水烟丝毫不敢怠慢,每一根神经都崩的快要断裂了一般。随着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般的渐渐褪去血色,血玉就像装满了血的血槽,被烈火焚烧,沸腾的同时,又涌出一股又一股让人恐惧的杀气,只见他猛然睁开双眼,目眦欲裂
般,涨红的眼白,随时都会有七窍流血的可能。而那血玉似乎也到了极限,再也承载不了更多的内力而逐渐碎裂,一股强大的无形之力划过整个房间,苍起和水烟早已反应迅速的合力将那股力量化解,减少房间内的伤
损,也不至于发出剧烈的声响,引来惊慌,不过这股力量还是让苍起和水烟感觉到双臂像是被震断了一般,收回手掌时,已有些青紫。江池一挥手掌,那些碎成粉末的玉渣便随着心血回到肉体中,一股不适令江池面容扭曲,就当苍起和水烟前去准备助他一臂之力时,他已经开始运气,面容也逐渐恢复血
色,只是他还是有些不适的捂住心口,硬是承受着这股钻心之痛。其实江池选择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玉碎之冥》,自然是收敛了些许,即便血玉碎裂时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强大之力,也只是无形伤人,但却伤己十分,更何况还有苍起和
水烟守在身旁。
“堡主,你感觉怎么样?”水烟急声问道。
江池平复着呼吸,轻笑道:“这是修炼禁功最正常的反应,我没有血脉爆裂已是幸运至极了!”“连我和水烟都被这力量伤了几分,更别说堡主了,让血玉与身体的血液结合,不知道会对堡主的身体有什么影响!”苍起轻揉着手臂,人过中年,却极具威严,再加上他
伟岸的身形,就算是江池,也十分恭敬。
“一只脚已经迈进棺材了,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更何况,为了练成《玉碎之冥》,用奉娆击败白之宜那个女魔头,我必须要承受很多年轻人不能承受的痛苦!”
苍起叹道:“但愿奉娆是一世葬最后的救星吧!”
“我还是担心,堡主对奉娆的期待过大,可最后的结果,却适得其反!”水烟那风韵犹存的面容涌出了几分担忧。
江池说道:“殇婆子的预言,就是最好的期待!说奉娆是全天下最坚硬的血玉也不为过,所以可想而知,待碎裂之时,定威力无穷!”
咚咚咚——
敲门声一响,江池急忙整理衣衫,对着苍起和水烟二人使了使眼色,才问道:“谁啊?”
“堡主,是我,枕上笑!”
江池这才松了口气:“进来吧!”
枕上笑一进来,苍起和水烟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今天哪里不对吗?”枕上笑被他们笑的有些莫名其妙,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你可把堡主吓坏了!”苍起笑道。
水烟也笑道:“堡主刚练了功,受了些内伤,他怕又是夫人房里的丫头们来请,故而紧张的要命!”“原来如此!”枕上笑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卷起来的纸条递给江池,“堡主,恐怕您可不能再继续修炼了,桃花山庄来信了,想必是除魔同盟已经定下了攻打魔宫的日子!
”“这个皇甫兄,实在是赶得不巧!”江池苦笑着,展开纸条,短短两行字,却江池松了口气,“的确是定下了攻打魔宫的日子,不过,在月岩兄将兵器送到桃庄前,我的内力
会全部恢复的!”“原本说好大家练完一世葬,再去与白之宜那妖妇较量,可是皇甫盟主这么急,想必魔宫这些日子一定又开始霍乱江湖了,才会让正派人士忍无可忍,冒着再一次死伤无数
的失败后果,也要攻打!”水烟说道。
江池无奈的轻叹一声:“苍起兄,水烟妹子,你们都是江家堡一顶一的高手,我不在的日子,一定要守护好江家堡,照顾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