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朝廷重犯,亡命鸳鸯

却感觉到摸着仇化骨后背的双手,沾上了粘稠的东西,还有一股血腥味,连空推了推仇化骨背上的剑,仇化骨的身子却震了一下,连空面色一沉,忧伤道:“化骨,你又受伤了?”

“不碍事!”

卧房里,熟悉的香气,油灯发出微暗的残光,他坐在桌前,看着连空忙碌的身影。

“因为你,我都可以开间医馆了!”连空将包扎伤口的药布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的脱下仇化骨的衣服。

后背已经被包扎过了,可能刚才自己拥抱的力气大了些,让伤口又裂开了。

连空苦笑道:“难怪你这几天都没有过来,你到底是怕我担心,还是怕我再劝你放弃报仇啊?”

“都怕!”

连空给仇化骨上完药,又包扎好,才在仇化骨的面前蹲下,看着他的脸:“有的时候,你喊一声疼,我才会少担心一些!”

“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疼算什么!”

“是啊,跟我第一次救你的时候相比,当然算不上什么,那时候你体无完肤,手臂差点残废,你连拿剑的机会都会没有的!”

仇化骨摇摇头:“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连空皱紧了秀眉:“现在是好好的,以后呢?我们在一起两年了,这两年里,你哪一次有好好的出现在我面前?有多少次带着伤口回来?又有多少次只剩下半条命让我哭着喊着把你从地狱里拉回来?你说不让我担心,可是哪一次让我安心了?有的时候,我在想,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一丝的位置!”

“连空,你占据的,是我整颗心脏,不是一丝!”

“那我问你,我对你来说,到底有多重要?”连空的眼神里又是哀伤又是期待。

“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只要是你要的,哪怕是我的血肉,我的命,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你!”

“如果我对你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那我让你放弃报仇,你会吗?”

仇化骨腾地起身,背对着连空,过了好久,他才低声道:“不会!”

“哈哈,你仇化骨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却唯独不能放弃报仇,你不觉得很矛盾吗?”

仇化骨回过身,把住连空的双肩:“连空,这不一样!我的命是你的,但是我必须要报仇,我爹,我娘,我的全家上上下下,都不能枉死啊!”

连空满面泪痕,抽泣道:“你的命是我的,可是我怕你把命,丢到皇宫里啊!”

仇化骨一把抱住连空:“不会的,不会的,我不杀了储韶,是不会丢掉性命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在你身边,好吗?”tqr1

连空一把推开仇化骨:“其实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话,你害我每日提心吊胆,你害我每日都期待黑夜的到来,却又害怕你突然有一天不再出现,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对文珠儿那么好?因为她爹是县令,你是朝廷重犯,我好怕哪一天你落到了衙门的手里,我好求文珠儿,让她能为你求情啊!如今又来了个段如霜,他可是飞鹰索命郎啊,如果你落到他手里,你别说报仇了,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了,仇化骨,你说,你哪一次有让我安心啊?”

仇化骨一把揽过连空,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却是满舌的苦涩,这是连空的眼泪。

油灯燃尽,纱帘垂下,仇化骨慢慢的解开连空的衣服,他是一个活在血腥里的男人,背负着满身仇恨的男人,冷漠到任何人都不敢接近的男人。

可是,却是这样的男人,让连空深陷沉迷。只有他抱住自己的时候,只有他与自己忘情缠绵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仇化骨的心里,只有自己,没有仇恨。

她是一个没有任何秘密的女人,她是一个柔情似水美丽成熟的女人。她只有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就是前朝天灏帝妃子的身份,如今只是水袖清幽的绣房老板娘,本不该在卷进是是非非,都是因为自己闯进了她的生命里。

可是,却是这样的女人,融化了仇化骨冰冷的心脏。只有自己抱住她的时候,进入她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丢下仇恨,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可惜,仇化骨是朝廷重犯,屡屡刺杀当今天韶帝储韶失败,而几次都险些丧命,若不是连空所救,仇化骨早已命丧九泉不知多少次。

因为是朝廷重犯,所以仇化骨只能在黑夜里出现,大多数的夜晚,他都是在连空这里过夜。

因为仇化骨的出现,连空开始喜欢上了黑夜,因为只有在黑夜降临的时候,她心爱的男人,才会真正的属于她。

{}无弹窗文珠儿在河里洗着澡,百无聊赖,用手拍打着水面:“到底来不来了?段如霜该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回衙门了吧!”

突然听到由远渐近的嘈杂的脚步声,文珠儿郁闷的面容染上了希望,然后猛地转身:“段如霜,你可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本姑奶奶可就……”

这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可是对上了两双看起来震惊无比的眼睛。

就在文珠儿刚要大叫时,对面两个男子同时:“啊!”的惊声尖叫,文珠儿捂住耳朵,大声喊道:“方均不,你们尖叫什么啊!”

叫做方均不的少年急忙背过身去,而旁边的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也转过身来,两个人都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紧张。

“珠儿姐,我真的是,不小心看到的,你可千万别怪我啊!”方均不年纪尚小,虽然是师爷方傅的儿子,从小就跟着很多捕快厮混,但仍然稚嫩无比,此刻见到这样的场面,不免有些手忙脚乱,连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珠儿姐沐浴的样子真的好美啊,可惜总是凶巴巴的!方均不抿着嘴巴羞涩的傻笑着。

“看到什么?”文珠儿奇怪他们的放映,低头看了看自己,这才恍然大悟,虽然有些羞愤,但她还是无奈的大喊道:“方均不,本姑奶奶又没站起来让你们看到重要部分,再说了,该尖叫的应该是我吧!”

“可是……”方均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侧过头看见旁边的书生闭着眼睛嘴里念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文珠儿往下缩了缩,问道:“方均不,你不回衙门查案子你来这干什么?”

“我本来就是奉段捕头的命令,来带林奉源回衙门的啊!”方均不感到委屈。

“林奉源,就是那个进京赶考丢失包裹的书生?”

方均不点头道:“是啊,没想到,路过这里,还碰见珠儿姐你……”

文珠儿粗鲁的喊道:“你什么你,还不都是段如霜害的,你们快点走啦,见到段如霜,让他快点过来,我身上的皮都快脱落了!”

“这不来了么,急什么!”段如霜悠哉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干嘛来的这么慢?像河里的王八似得!”文珠儿看来气得不轻。

段如霜也不生气,这天下的女人也没有比文珠儿更粗鲁的了,他也是见怪不怪了:“路上遇到林叔了,他说猎户大哥已经把猪送还回去了,还说会尽快的赔偿损失,就多聊了两句!”

文珠儿哼了一声,生气的扭过头去。

段如霜将衣服丢到河边,然后站在方均不和林奉源的旁边,三个男人背对着河岸,画面看起来有些好笑。

文珠儿恶狠狠的喊道:“谁敢回头我就杀了他!”

“放心吧,珠儿,我们对你这种粗鲁的女人是没有任何兴趣的!”段如霜打趣道。

“段捕头……”方均不脸红的拉了拉段如霜的袖子,段如霜看了看方均不,大笑道:“小不除外!”

方均不的脸更加的红了,他惊慌失措的拉扯着自己的衣袖:“段捕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不逗你了,那位就是林奉源?”

“是啊,他就是林奉源了,报官之后,就一直住在那边的破庙里了,你不是让我把他送回衙门里安置吗?”

林奉源仍旧闭着眼,嘴里念叨着非礼勿视,倒是个正人君子。

文珠儿穿好衣服后,来到他们的面前。长发湿漉漉的垂在腰间,也有几分女人的姿色了,方均不一边脸红一边扭捏的说道:“珠儿姐,以后谁说你是假小子,我就帮你教训他!”

“哪都有你!”文珠儿白了方均不一眼,看向段如霜,“偷林奉源包裹的人还没有抓到,小心我爹罚你挨板子!”说完,转身便走了,但是转身的那一刻,文珠儿的脸红了一大截,她摸着自己的心脏,跳的好快。

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觉得我是个女人,段如霜!

段如霜和方均不带着林奉源回了衙门,不过衙门里拥挤无比,只有一间书房能让林奉源过夜了,但是这可乐坏了林奉源,彻夜未睡,一直读书来着。

入夜,街市全部散去,一片安静,只有来来往往路过几个人,还有几个巡街的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