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的声音很冷,“你担心的事没有发生。一步之差,紫宴接到执政官的命令时,叶玠的飞船已经离开。”
洛兰松了口气,叶玠能安全离开,至少她不用心理负疚了。
辰砂问:“为什么你全身会湿淋淋的?”
“……不小心掉进了湖里。”洛兰小心翼翼地回答。
“执政官通知我去找你,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洛兰紧咬着唇,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回答,突然,眼前人影一闪,辰砂就不见了。
洛兰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笼罩了整个斯拜达宫。
洛兰急忙跑出屋子,冲到露台上,仰头望去,竟然看到一艘战舰停在半空中,像是一头虎视眈眈的庞然巨兽。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斯拜达宫在奥丁联邦的重要地位不言而喻,是禁地中的禁地。洛兰在这里居住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一定是大事。
“辰砂!”洛兰紧张地四处张望。
辰砂出现在她身旁,看她衣着单薄,把外套脱下披到她身上,“没事,是执政官的战舰,紧急从小双子星赶来。”
“发生了什么事?”洛兰仰望着头顶的战舰,困惑地问。
辰砂的个人终端响个不停,所有人都在发信息问“发生了什么事”。
战舰的舱门打开,一艘小型运输机从战舰里面飞出,降落在执政官官邸的停车坪上,两个人匆匆走出运输机。
洛兰抓住辰砂的胳膊,“你看见了吗?是谁?”
“安教授。”
“安教授?”洛兰想了想,惊讶地问:“那个著名的基因学教授?执政官的专属医生?”
“嗯。”
“执政官为什么要半夜见安教授?”洛兰心慌不安,隐隐觉得有超出她预料的事情发生。
辰砂看了眼个人终端,“安达要见我们,应该会告诉我们原因。”
洛兰终于停止了疯狂的攻击,难以置信地看着涟漪从湖面中央一圈圈荡向岸边。
一瞬后,她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纵身一跃就要跳进湖里。
执政官急忙拽住她,“湖底水流湍急,不可能再找到。”
洛兰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尖叫:“放开我!放开我……”
执政官一只手竟然拉不住她,只能两只手从背后环抱住她。洛兰又踢又踹,甚至又咬又掐,却始终挣不脱。
“那是最后一支药!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洛兰的眼泪滚滚而落,声音里满是绝望。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岩林里,断掉了一只胳膊、鲜血淋漓的她也这样悲痛绝望地哀求过他。执政官抱着洛兰的手不自禁地在发颤。
洛兰突然挣脱了他的束缚,飞扑向前,跳进湖里。
执政官立即紧跟着也跳进了湖里。
像上次一样,没有办法阻止她,只能束手无策地看着她为一点渺茫的希望用尽全力挣扎。
洛兰一次又一次浮出水面吸气,一次又一次潜入水底,却一直没有找到注射器。
她换了一个地方,继续一次又一次往下潜。
湖水的温度很低,大概只有六七度。湖底水流湍急,洛兰长时间憋着气在湖底游来游去,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渐渐变成了乌紫色。
她又一次浮出水面吸气,想要再次潜进水底时,执政官抓住了她,把已经精疲力竭、连反抗力气都没有了的洛兰强行带上岸。
“放、开、我!”
洛兰的眼神没有焦距,身体一直不停地打哆嗦,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连睫毛上都是水珠。
执政官怒问:“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为了一只野兽可以豁出性命,为了一管药剂也可以豁出性命?”
洛兰没有温度地看了他一眼,冷冷说:“我让你放开,不是想再跳进湖里,而是,我非常讨厌你!不想让你碰到我!”
执政官身子骤僵,缓缓松开了手。
洛兰站起,脚步虚浮地离开。
执政官说:“我叫车送你回去。”
洛兰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完全不理会。
执政官语气恳切,“我不知道你说的最后一支药是什么意思,但不管什么药都可以再重新配置。”
洛兰冷笑。如果那么容易重新配置,叶玠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阿丽卡塔送药?叶玠一再强调是最后一支,叮嘱她尽快注射,肯定有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