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刚往前一扑,背后突然有一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那双手死死的掐着我,还在不断快速的收紧,以至于我连挣扎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勉强扒住掐着我的手,无意间朝后视镜看了一眼,看清背后掐我那人的样子,浑身剧震的同时,一种坠入深渊般的绝望涌上了心头。
我看的分明,镜子里那张凶悍的老脸,竟然是放在后备箱里的死尸,是老陈!
“嗡……”
一下轻微的震动声传来,听在我耳中却像是打雷一样。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睁开眼恍惚了好一会儿,见大双还在目视前方,神情专注的开着车,才反应过来,刚才竟是做了一场噩梦。
嘶……不对啊。
做梦怎么会脖子火辣辣的,像是真被人掐过一样……
想到梦里的情形,我揉着脖子,侧过身探头看向后尾箱。
只一眼,就感觉浑身的血都凉了。
从离开石料厂开始,老陈的尸体就一直是用警务的尸体打包袋装着的,此刻尸体竟然蜷缩着躺在后备箱里,打包袋却丢在一旁。
而且尸体的脸正朝着我,嘴角下撇,眉头紧皱,竟像是一脸的怒意!
“大双!”
“啊?徐哥,你醒啦!”大双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
“你中途停过车?”我问。
“没有啊,怎么了?”
我看看窗外,的确是在下雨,只不过没梦里下那么大。
我偏过头看着大双的侧脸问:“是你把尸体从袋子里弄出来的?”
大双似乎愣了一下,“尸体出来了?不是我啊。”
我越发惊疑不定,尸体无端端被弄了出来,就算不是他做的,听到这样邪门的事也不该反应这么冷淡啊。
恰好车到了收费站,大双减慢了车速,回过头看着我笑了笑:
“估计是老爷子觉得憋屈,自己钻出来的吧。”
高战很快就查清了老陈的资料,但并没有查到他在本地和老家有任何亲属。
眼看快要下班了,想起吕珍转达的话,我只好办理了认尸手续。
在文件上签字的时候,高战忽然问我:律师说除了你,陈金生还有一个继承人,你知道那人是谁?
我一愣,我实在被这几天发生的事弄乱了,要不是他提起,我都把这茬忘了。
老陈把遗产给了我,却让别的人替他摔盆,说那人继承了他另外一样东西,还说我知道那人是谁。
目光无意间落在一旁的大双身上,我心一动……
我跟高战说,这几天要办理老陈的后事,还得再请几天假。好在我家的案子有市局直接接手,孙屠子明天也回来了,高战很痛快就批准了。
高战问我,要不要派车把老陈的尸体送回去。
我说不用,反正这老头也只能是我一个人伺弄,我直接开车把他拉回城河街就行了。
要说我干的两种行当,还都真不避讳这种事。
我正想说要是局里没什么事,就让大双跟我一起搭把手。
没想到大双忽然主动说:“高队,我去给徐哥帮忙吧。”
把尸体搬进我车的后备箱,刚开出大门,大双突然又开口说:
“不是回城河街。”
“什么?”我一怔。
大双扭过脸看着我说:“不是去城河街,老爷子是要咱送他回陈皮沟。”
我又是一愣,资料显示,老陈的老家就在一个叫陈皮沟的村子。可村子所在地,距离我们这儿可有五百多公里呢。
想到在石料厂发生的情形,我打了把方向,把车停在路边。
看着大双问:“在石料厂的时候,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老陈是要我送他回老家?”
大双用力挠了挠头发,似乎很苦恼,“老陈睁眼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他会给我一样东西,但那东西不是白给的,要我替他做两件事。”
一向不抽烟的大双拿起我放在驾驶台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上,却呛得咳嗽了好一阵。
“他让我送他回陈皮沟,让我给他摔盆。”
这会儿不用明说,也知道跟他说话的是老陈了。只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老陈应该都没见过大双,怎么会找上他?
“他给了你什么?”我问大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