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耽误时间,窦淮三下五除二扒下了他的衣服。
“…..这也太臭了!”
尸臭混杂着血肉的腥气,差点儿把他熏过去。
“想当初新手任务的时候我还被不会动的尸体吓个半死,现在居然可以面不改色扒下尸体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了。”
可恶,这就是传说中的成长吗?
窦淮冷冷地整理好衣服,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为了逼真,他还稍微捋了捋头发,让自己变得更像地上那位运输工。
“差不多可以了。”
小推车重新上路,在空寂的走廊上发出阵阵回响。
前方犹如地狱一般的厂房离着越来越近,窦淮放松身体,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呆板。
与此同时,那些血腥的场景也尽数闯进视线之内。
在这里,活人像疯子,像野兽。每一个人都被恶念侵蚀寄生,变得歇斯底里绝望无比。
随着距离愈发临近,整个养殖区的全貌也在窦淮面前展开。这里一共四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一侧是那些养殖恶念的活人,甬道是供给推车和职工行走的地方。
浓烈的足以让人呕吐的腥臭扑面而来,厚厚一层碎肉铺在道上。
而其中每一条甬道上,都有一个佝偻着身体的男人。之前因为视野受限,窦淮只看见了其中一个。
“还好没有贸然闯进来,这些佝偻着身体的男人明显不对劲。”
缓缓走进进入厂房内,车轮很容易被内脏组织缠住,窦淮只能硬着头皮,跟其他的运输工一样用力碾过去。
心脏震颤,握着推车的掌心逐渐渗出细密的汗。
“又熟了一个。”
甬道上的佝偻男背对着窦淮,正随手摘下一颗成熟的黑色心脏。
心脏离体的瞬间,那个跪在地上的人如同破布袋子一样摔倒在地,猩红的血污顺着嘴角流出,扭曲眼睛最终定格在窦淮身上。
也许只是巧合,也许是因为别的。
但那一刹那,窦淮身体无法控制的一僵。
他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把心脏放进另一辆小推车,佝偻男仍然没有转回身。
离得近了,窦淮才发现这个人长的极其古怪。他肩膀高耸,脖子下压。就像有什么很沉的东西压在脖颈之上,硬生生把这人的身体压弯了一样。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从他进到厂房内,就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佝偻人转过来。
无论什么情况,这些脊骨弯曲的人永远都是背对着窦淮的。
他只能看见两个像被吊起来的、干瘦的肩膀。
佝偻男闷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怎么这么慢?镇长不喜欢拖拖拉拉的镇民。”
他伸出手,指了指甬道内的人。
“去,把饲料喂进去,这一批要快点成熟才行。”
饲料,原来他们是这么称呼恶念的。
窦淮维持着呆滞的表情,机械的从推车上取下一颗比较完整的蛋。
他手上戴着打/劫来的皮质手套,一步一步朝佝偻人指定的活人走去。
那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他大半个身体都被自己挠穿了,露出内里泛白的骨头来。
那人苟延残喘着,宛如一条将死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