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路予靠坐在鞋柜旁边的长凳上,看着苏瑜蹲在地上给他穿鞋的动作,她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应该还是在哭。
姜路予心里有点后悔,早知道先去打针再回来,也不至于惹她哭。
“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苏瑜猛地抬头,一言不发的将姜路予抱起来,“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好保重身体!”
“嗯,我以后一定不会了。”姜路予被她搀扶着往外走。
苏瑜扶着他走进电梯。
电梯里灯光明亮,苏瑜看到镜子里的姜路予和自己,他脸色烧得绯红,嘴唇因为太干,起了皮。
她自己则满脸泪水,看起来狼狈极了。
苏瑜偏过头,从包里抽出纸巾,擦掉眼泪。
“还有这里。”姜路予点了点苏瑜的脸颊。
苏瑜“哼”了一声:“别以为你现在卖乖我就会原谅你!”
“那要怎么样你才会原谅我?”
电梯到了,苏瑜扶着姜路予出去,他虽然头昏脑涨,但并没有到人事不省的地步,也能走路,只是脚步有些踉跄。
苏瑜瘦小,却非要扶着姜路予,姜路予不敢压着她,只好微微往右弯着身体走路。
小区里很安静,树木葱郁,路灯不够亮,只能看到眼前方寸之地。
“等你病好了再说。”
出了小区,苏瑜拦了一辆车,对司机说了去哪家医院,就扶着姜路予坐进去。
天气还没有完全炎热,车里没开空调,但车窗开着,晚风吹进来,扬起苏瑜的头发。
苏瑜摸了摸头发,将头发拢住,从包里找出皮筋,用牙齿咬着,将头发拢到一起。她刚动,想起来自己没有戴墨镜口罩,连忙低下头,用头发遮挡住脸颊。
姜路予靠着靠背,眯着眼睛看着苏瑜。
看到她的动作,姜路予眉毛皱了皱眉,看了眼司机说:“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你闭嘴!”苏瑜恶狠狠的说。
可她怕被司机发觉,不敢抬头,导致声音一点气势都没有。
姜路予叹了口气。
计程车到了医院,苏瑜付了现金,扶着姜路予下车。
虽然是晚上,但医院门口到处都是人,有卖水果的人直接推着推车在医院外面摆摊。
夜色幽暗,没人发现苏瑜,但医院人多,就这么进去,肯定会被发现。
“我们先去买个口罩。”姜路予说。
“你病还没好。”
“没事。”姜路予按着苏瑜的头,带着她走到一家店铺,在里面买了一包医用口罩,两人一人戴一个。
戴好口罩,姜路予还仔细端详了苏瑜一下,苏瑜被他看得毛毛的:“怎么了?”
姜路予将苏瑜两边的头发弄到前面,半挡住脸颊,还说:“你等下进去,低着头,少说话。”
说着,姜路予让苏瑜扶着他进去,到急诊挂号,打针,都是姜路予自己来。
等护士出去,苏瑜才讪讪说:“你没事吧?”
“没事。”姜路予笑笑,“我说了就是小感冒。”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回去摸到你身上这么烫差点吓死了!”苏瑜说着,眼眶又开始红了。
姜路予连忙安慰苏瑜:“是我的错,我不该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苏瑜擦掉眼泪,她哭了一晚上,虽然止住了泪,但眼睛还是通红的。
这是一间三人病房,但另外两张病床都空着,姜路予也没有那么多顾忌,捏了下苏瑜脸颊:“你这么哭下去,明天拍戏眼睛就要变成兔子了。”
苏瑜现在就是个□□桶,一点就炸,特别是点火的对象是姜路予。
她瞪了一眼姜路予:“都怪你!”
“嗯嗯,都怪我。”
苏瑜定定看着姜路予,他的脸好像没有那么红了,苏瑜伸手摸了下他的脸颊:“是不是烧退了?”
苏瑜的手冰凉的,摸在额头很舒服,姜路予闭上眼睛说:“本来也没有怎么发烧。”
苏瑜冷笑:“你刚才烧到三十八度五是怎么回事?”
姜路予不说话。
“嘴硬!”苏瑜嘀咕说。
虽然姜路予嘴硬说没事,但温度计不是假的,他刚才就是烧的厉害,只是担心苏瑜被认出来,所以才强撑着自己跑去挂号检查。
现在躺下来,眼睛一闭,没一会就睡着了。
他脸上的口罩没有摘,只露出眼睛和额头。
他的额头宽阔,眉毛生得尤其好,黑而浓密,形状如剑,飞斜入鬓,十分英气。
苏瑜看着他,缓缓低下头,打开新闻看着。
一共两袋药水,姜路予吊得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打完了。
姜路予仍在沉睡,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医生将要吃的药给交给苏瑜,嘱咐那种药什么时候吃,一天吃几次。交代完这些,她看看躺在床上的姜路予说:“病房可以住,你们要回去也可以,不过要跟值班的护士说一声。”
“谢谢姐姐。”苏瑜起身,送医生离开。
医生看苏瑜个子虽然高挑,但低眉顺目乖乖巧巧的,想起她刚送病人来的时候,眼睛还挂着泪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心跟着软下来。
“另外两张床的病人晚上不会过来,你们晚上如果不回去,你可以在另外两张病床睡一晚。”
“谢谢。”
苏瑜将人送走,回到病床旁。
这家医院的病房并不新,房间里的白炽灯有点暗,苏瑜看着姜路予,觉得眼前有点晕晕的。
她低下头,跟林园发消息。
【他打完针了,不过在睡觉,今晚应该在医院里睡一晚。】
【那你好好照顾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