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不少中年干部在银监会、证监会这样的部门出任副职后,会被调往地方出任省长之职,但丁盛很清楚,他很有可能在这个位子上干到退休。他不可能更上一层楼转正。像这种部门的一把手,历来是为那些威望极高,背景极强的各省、直辖市即将面临退体的正部级领导干部准备的。丁盛虽然在南海省的呼声极高,但他必竟只是副省级干部,除非今后张清扬还能拉他一把,否则他已经退居二线了。
丁盛没有心思看报了,别看他在上班的路上表现出一副什么也没发生,和平时一样的表情,可是当他坐在这间独立的个人空间里时,回想着周崇光昨天和自己的谈话内容,怎么也打不起精神。细心的人不难发现,最近一段时日,他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
丁盛定了定心神,抓起办公电话打了出去。没多久,电话就被接听了,听桶里传出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我是张清扬。”
“清扬,是我。”
“老丁?”张清扬一愣神的功夫,就知道丁盛打电话所谓何事了,其实在刘系做出让步后,刘远山就与张清扬谈过丁盛未来可能的去向。
“呵呵,是我。”
“老丁,找我有事吧?”张清扬像个没事的人一样问道,他不忍心去揭丁盛的伤疤。
“没事,向你告个别……”丁盛慢悠悠地说道。
张清扬心里一紧,说:“老丁,今后……”他本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从政的人有时候不需要接受过多的关心,因为关心有时候就代表着失败。
“我明白,”丁盛点点头,“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放心吧,我还没事,在哪不都是干啊!”
“嗯,你能这样想,那我就放心不少。”张清扬微微一笑,“什么职位?”
“银监会副主席。”
“哟,管钱的啊,还不错,看来我以后还需要你的帮忙啊!”张清扬笑起来,“干上两三年,再接你回地方!”
“嗯,”丁盛答应着,心里却不报任何的奢望。
“周崇光和你谈的?”张清扬明知故问道,见多了干部的从盛到衰,但他仍然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从丁盛的声音里听不出反常,可张清扬能够想象出他现在的心情。张清扬随口聊些别的,是想转移丁盛的注意力,减轻他的痛苦。
“嗯,是他,我想有人在背后笑呢吧,呵呵……”丁盛苦笑着,周崇光是江南派的大将,由他同丁盛谈话,其实是刘远山有意而为之。反正已经放弃了丁盛,那还不如趁此机会再送对手一份好礼,让人家高兴高兴。就像当年乔炎彬出任贵西省委副书记、贵宁市委书记时,也是由周崇光宣布的道理一样。刘远山在中组部这个位置上,虽然要替刘系考虑,但过多的还是采取中庸之道。
贺楚涵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说道:“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你是省长,我是厅长,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下属,当然……也不是永远。”
张清扬发空的大脑突然闪现出一丝灵光,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贺楚涵不再多话,而是转移话题道:“你走吧,我约了人。”
“约人?”张清扬不再追问那个问题,思维转移到这上头来。
“嗯,我约了人。”贺楚涵点了下头,“我说过要谈恋爱,当然要……”
“你说什么?”张清扬紧紧捏住贺楚涵的手腕,目光凶狠地盯着她的脸,“你……你敢和别的男人交往……”
“我为什么不敢?”贺楚涵盯着张清扬冷笑,听了他这愚蠢的话,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她接着说道:“别说和别的男人交往,就是和别的男人上床,那又怎么样?我贺楚涵是未婚……”
“你竟然敢这么说!”张清扬举起了手掌,愤怒的他恨不得得扇她两个耳光……
“你想干什么?”贺楚涵抬头看着他的手臂,微笑道:“怎么……还想打我?”
“我……我是想打你!”张清扬放下手臂,“可是我又舍不得!楚涵,你老实告诉我,这一切全是假的,你是有意气我,对不对?”张清扬陪着笑脸,他在幻想着哄一哄,贺楚涵就会回心转意了。
“不对,我说的全是真的……心里话,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想光明正大的找一个男人嫁了自己,和他过几天安稳的日子,我也不小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贺楚涵,你他妈的说的这叫什么话!”张清扬捏紧她的双肩,用力摇晃着,“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这是我的自由,别说你是省长,就是国家主席,也管不了我的恋爱自由吧?”贺楚涵抬头迎着张清扬凶狠的目光,她心里很清楚,一定要将他激怒,只有这样他才能放手。
“可你是我的女人!”
“谁说的?”贺楚涵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你就是我的女人!”
“张清扬,你懂不懂法律!你的女人是陈雅,是未来军委一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