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结果张清扬却抓住了这个机会,私毫不留情面的批评了他的作法。抬头仰望了一眼天空,米丰收的胸口隐隐疼痛,伸手按住,脸色苍白。
下午,消息灵通的记者们赶到了。对于喜欢捂盖子的柴军而言,看到蜂拥而至的记者时完全傻了眼,怎么也没有想到把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可还是传了出去,他们是从哪接到的消息?
米丰收不想在现场受气,对张清扬说他要去省委汇报,让他在这里处理紧急工作。张清扬巴不得他离开,自然同意。在市委宣传部的主持下,晚上五点多钟的时候在兰马县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张清扬条理分明、认真而详细地向记者们通报了小河材的情况,事故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已经在全国各知名媒体传开了。内务院唐先生亲自给张清扬打来电话了解案情,当他知道抢救工作已经结束时终于放了心。
当天晚上,张清扬没有回江洲市区,而是赶到医院看望伤者,并且安排人联系了去世难民的家属,兰马县已经妥善把尸体保存好,等待着家属归来认领。
回到兰马县宾馆时已经晚上十点钟了,劳累了一天的张清扬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虽然今天令米丰收颜面尽失,可是一想到死去的灾民,他就高兴不起来。回想着县委書記柴军的可恶嘴脸,他相信事情并没有完。
张清扬没有马上回江洲,在兰马县安排了灾区的简易房建设工作,并且开会研究了小河村新址的建设。反正那里余下的村民也不多,整个村子的年轻人也不会再回来了,索性不如把活下来的灾民搬迁到其它相对安全的村落,由政府出资为他们建新房。
对于张清扬的指示,兰马县委县政府不敢反对,幸好钱不多,还有市里的拨款,县里也乐得做这个好人。其实大凡遇到大灾大难,基层政府往往会捞到一笔横财,这几乎成了惯例。
散会以后,在县委書記柴军、县长杨进的陪同下,张清扬来到餐厅用餐,这时候他发现县委常委,宣传部长董鹏带领着一干人跑到了隔壁的餐厅。望着那群人的穿着打扮,张清扬微微颦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秘书铁铭明察秋毫,忙凑到领导身边,轻声汇报道:“听说是县委宣传部请外地来的记者吃饭。”
张清扬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在大灾大难面前,宣传部门面对记者更像是公关部门,往往是大鱼大肉的伺候着,临走前还要给一定的红包,美名其约“差旅费”。这种方式几乎成为了惯例,虽说心里不满,但张清扬也不好对人家指手画脚。这年头像艾言那么有良知的记者越来越少了。
坐在餐桌上,望着面前的酒菜,张清扬就望向柴军,板着脸道:“柴書記,前方吃紧,我们在后方不能紧吃啊。”
柴军老脸一红,解释道:“市长,我知道您要怪我,但怪就怪吧。我想您这两天很辛苦,营养跟不上怎么行呢,万一身体累坏了,那我就是全江洲的罪人了!您说是不?”
陈静握着电话想了想,便明白了领导的意思,立刻准备起来,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是自己报的信。
张清扬带着人直接赶到了灾区,有市政府秘书长胡秀林,常务副市长项歌,还有宣传部常务副部长陈静。党委副書記方少刚、伍丽萍也跟着来了。张清扬来之前通知了方少刚,结果才知道他也被蒙在鼓里。
两人破天荒的坐了一辆车。张清扬板着脸道:“方書記,我们直接去现场吧,别到兰马县委县政府了。”
“好,”方少刚点点头,然后多说了一句话:“兰马县的班子胆子太大了!还以为是八十年代吗?这种事怎么能瞒住!”
“江洲的基层有不少老干部不学习,不进步,职得我们研究啊。”张清扬沉痛地说。
“组织部要考察,不合格的下去!”看得出来,对于米丰收做的这件事,方少刚也十分不满意。
“唉。”张清扬郁闷的叹息一声,然后又补上一句:“方書記,市常委来了好几位,我看我们应该开一个现场办公会议。”
“我同意!”方少刚的话掷地有声。
他们的后面是伍丽萍的车,她隐隐约约地望着张清扬与方少刚交谈,满心的钦佩,也许对方少刚而言,碰到一位这样的对手,是悲哀的,但也是难得的。
来到小河村,众人看到的是一处废墟,而不是一座小村庄。从地形上就可以判断,这个只有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子依山而建,就在半山腰上,想来昨夜大雨导致了泥石流的发生。
远远的就看到米丰收带领着一批人正在和当地的消防战士一起救援。他们一身是泥,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不得不承认现场救援工作开展得还不错,一旁的高处平地上已经有人搭起了帐篷。被救出来的老人接受着紧急治疗,然后被送往医院,没受伤的继续解救着埋在下面的乡亲。但在张清扬看来,这种救援速度远远不够,他立刻掏出电话打给习思远,让他马上增援,受灾面积不是很大,如果人多的话会更快。
这时候的米丰收直起腰擦了擦汗,一旁的射像机马上给了他一个特写镜头,大概停顿了三秒钟。张清扬气得想骂人,这种时候还摆谱!
方少刚首先走了过去,米丰收也看到了他们,也许没想到人来到这么周全,一时间就有些意外。众位常委围着他站好,冷冰冰地望着他谁也没有说话。过了良久,张清扬才望向兰马县县委書記紫军,上前愤怒地抓着他的胳膊,私毫不给面子的骂道:“紫军同志,现在据事发已经快要9个小时了,可我们在6个小时以前才接到通告,你到底想干什么?”